不把百姓當人的官,就該被剝皮充草,掛在城牆上示眾。
翌日一早。
林敏兒帶著黑風寨幾十號願意去殺狗官的漢子下了山,臨走前把張鐵牛留下了,在原主記憶中,這位二當家粗中有細,可比張猛這大當家聰明得多,可惜命短死得早,在一次打劫中被流矢射中,比虎子死得還早。
“這回搶到的糧食我都鎖好了,除了你,隻有負責食堂的張嬸子可以去糧倉取糧食,每次拿了多少,負責監管糧倉的二蛋都會登記下來。”
“十二歲以下的孩子每天分半個雞蛋,女孩不許帶回家留給弟弟,必須在學堂、在我爹眼皮子底下吃完。”
“第四輛馬車裡還有一些被褥,你看著分,誰家條件差,誰家人多,你比我清楚。”
“柴火不用省著燒,人凍壞了不值當,這回去青州,我會給大家帶木炭回來。”
“張鐵牛,我把寨子交給你了。”
看著兄弟們一往無前的背影,張鐵牛感覺身上責任重大,默默在心裡保證道,放心吧老大,我一定把咱們大後方守好了!
不過,一想到那對臉皮厚、戰鬥力強的祖孫,他還是有點發怵。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陣嚎哭,虎子他奶抱著一件襖子踉踉蹌蹌撲過來,老臉上每個褶子都寫著絕望“鐵牛,鐵牛,我的虎子……她把我家虎子帶走了!”
張鐵牛……
高啊,投出去老鼠害怕打碎瓶子,不對,那個詞兒怎麼說的來著,一會兒去學堂問問林老爺。
……
青州城。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青州城南麵臨水、背麵靠山,哪怕是荒年災年時期,這裡的百姓也比彆處好過一些,如今,可不是這樣了。
先是一年又一年的征兵,家家戶戶沒了男人,再是一年比一年重的賦稅,往往要上交的錢糧比自己剩下的還多,再到後來楊千上任,更加變本加厲,隻要賦稅沒交夠,如狼似虎的官兵就會闖進家中,把田契、房契拿走抵債,什麼都沒有的,那就抱走孩子發賣抵債,簡直比土匪還可怕!
然而並沒有人反抗,有的為了孩子不被帶走而撲過去,得到的隻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漸漸的,百姓被嚇破了膽,他們能想到的最叛逆的反抗,也隻是離開青州城找座山頭落草為寇。
哪怕那狗官手裡隻有幾百、幾千人,他們也絲毫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老大,咱們怎麼動手?”
張猛在林敏兒的逼迫下,把長了滿臉的一圈胡子都剃了,還把他們這些常年不洗澡的一個個踹進河裡涮了個乾淨,這會兒穿上統一製服,人模狗樣的,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大戶人家的侍衛。
再加上林敏兒一身月白色織金絲錦袍,扇子那麼一打,活脫脫勳貴人家的公子哥兒。
原主雖在這青州城生活了十幾年,但畢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認得她容貌的並不多,不過出於保險,她還是扮了男裝,並用修容、眉筆等給自己化得英氣十足。
“怎麼動手?當然是,先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