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兒一眼就能看出男人的心思,站在樹上,忍不住鄙夷地喵喵兩聲。
兩人被老狼嚇得慌不擇路,仿佛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跳進了溪水中,還好這水不是很深,成年人站起來才堪堪埋到腰部。
但畢竟是從山裡流出來的,很是沁涼,見老狼徘徊在岸邊不敢下水,二人還被感到慶幸,就被這水凍得哆哆嗦嗦、牙齒打架,臉都青了。
張荷花心急如焚,一邊擔心兒媳婦,一邊又放不下懷裡瑟瑟發抖的戲精貓,還怕這狼突然調轉方向朝自己衝過來,一時間進退幾難。
正急著,小乖突然伸出小爪子按在她手背上,柔軟的貓墊一下一下輕輕踩著,充滿了安撫意味。
這煞有其事的小模樣取悅了她,心裡的焦躁總算得到一些緩解,一人一貓偷偷藏在大石後麵,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直到林敏兒覺得二人差不多凍透了,這才幾不可聞地喵嗚一聲。
老狼拖著瘸腿消失在林中,溪中二人也已經快神誌不清了,張荷花急忙下山喊了鄉親們來幫忙,這才把人救回去。
……
姚燕發了高熱,躺在床上暈乎乎起不來身。
周瑞更是嚴重,腿上的傷口經過浸泡已經差不多潰爛了,據說換了好幾個大夫都覺得棘手,這燒如果退不下來,怕是……凶多吉少。
梁歡此時正在給她嫂子煎藥,每次想起母親的講述都覺得一陣後怕,還好出事的不是他娘,也許正因為這樣的想法,她對嫂子不免有些羞愧,伺候起來儘心儘責。
林敏兒躺在墊子上,兩隻前爪抬起,象征性地捂住自己的貓鼻,鬱悶極了。
早知道就換種方式收拾壞人了,貓貓嗅覺靈敏,這味道難聞得直衝天靈蓋兒。
饒是擔憂著兒媳婦的張荷花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指著她笑罵道“你看你看,咱家小乖真是要成精了,還會捂鼻子。”
姚燕剛好這個時候醒了一下,儘管昏昏沉沉的,心裡還是湧上一股憤恨。
果然媳婦永遠都是外人,自己都病成這樣了,婆婆和小姑子還有心思說說笑笑,這個家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記恩、隻記仇,張荷花母女為她請大夫、擦身子、煎藥,梁歡甚至整夜沒怎麼合眼,不停為她換額上的濕帕子。
這些她都覺得理所當然,但隻要稍微抓到一點不滿意,就會無限放大。
林敏兒從窗戶上跳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女人憤恨的眼神,氣得喵嗚一聲,肉墊裡的指甲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梁歡端著藥碗走了進來,見她醒了,貼心地把人扶著坐起來“嫂子餓了吧?娘給你蒸了雞蛋羹,我現在去拿,吃完正好喝藥。”
說罷,把藥碗放在床頭擺放的大木箱上,轉身去廚房拿雞蛋羹。
林敏兒輕巧一跳,忍著難聞的氣味蹲在藥碗邊。
姚燕還有些頭暈,心情極差,看到這隻礙眼的貓忍不住罵了起來“死貓,還不趕緊滾開,等老娘好了非弄死你!”
這貓通人性得很,平時一罵它就炸毛,這會兒居然非常淡定地瞅著她,一雙琉璃色貓瞳裡盛滿了鄙夷之色。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這貓伸出一隻前爪捂住嘴,對著她的藥碗“yue”了一下,貓嘴裡流出來的拉絲口水都掉了進去。
姚燕???
女人剛要破口大罵,那貓又不知道從哪薅了一點蜘蛛網,兩爪並用搓了搓,也扔進了藥碗。
姚燕隻覺自己額上青筋突突跳,原本虛軟無力的雙手緊握成拳,硬撐著爬起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必須給這小畜生一點顏色瞧瞧。
誰知這貓絲毫不害怕,優雅矜貴地坐在桌上,甚至伸出一隻前爪捂住嘴,露出一個得意又賤兮兮的微笑。
“小畜生,我打死你!”
梁歡端著雞蛋羹走進來的前一秒,林敏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扒拉著藥碗,“啪啦”一聲,摔了個稀碎。
這女人霸道得很,看見藥臟了定然不會喝,母女倆又都是不願意勉強彆人的,還不如趁機來一招栽贓陷害。
於是,梁歡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情景就是,嫂子大聲喝罵小乖,並且還拿裝有滾燙藥汁的碗砸她!
可憐巴巴的小貓咪紅著眼睛,圓圓的眼眶裡包著一泡貓淚,轉頭看到她才終於流下來,一瘸一拐走過來抱住自己的腿,喵嗚喵嗚叫得好不可憐。
姚燕?????
碰瓷?
這還不算,那貓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像被嚇到了似的,瘋狂往梁歡懷裡鑽,哼哼唧唧喵嗚喵嗚叫著,仿佛一隻創傷後應激小貓咪。
姚燕氣瘋了,她死死盯著這隻故意栽贓陷害自己的貓,恨不得真的一碗砸死它!
“嫂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小乖,但是也不能這樣傷害她吧?”看到這一幕,梁歡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了,抱起貓一邊低聲哄著,一邊走了出去。
姚燕哪裡收過這種委屈?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好一會兒,才強撐著身子把雞蛋羹給吃了。
女人眸中閃過一抹狠意,她得儘快養好身體,把“隱患”解決掉,否則梁正一旦回來,她和周瑞都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