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劍峰望了望四周,說:“顧董事長就要退休了,大半的可能是去集團擔任個閒職。他要往上合作,這種改製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但是現在詩臣裡的中層呢,馬上職務就要普降一級,你說他們會答應嗎?如果簡單點找家乙級公司收購了,中層可以管的人就更多了,你說,這兩種情況,大家會支持哪一種?”
“這個我懂,那我先混著再看了。”
餘劍峰似乎非常滿意程宗唯的回答,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辦公室了。
剛回到辦公室一會兒,覃甬德就站在了對麵谘詢一部的門口,說:“金寬,飛檢項目的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一部的經理謝金寬趕緊跑到門口,和覃甬德彙報,“覃總,客戶那邊已經去意思過了,基本沒什麼大問題;協會的電話打了幾次了,都說找不到孫副會長,孫副會長的手機也打了,沒人接。”
覃甬德說:“那就接著打,一定要把他約出來。”
謝金寬說:“好,那我一會兒再打。”
覃甬德嘴裡不知咕噥著什麼就走了,謝金寬站在走道裡目送覃甬德遠去,轉頭看到了程宗唯正坐著,於是走了進來說:“程經理,在忙啊。”
程宗唯應了一句:“謝經理啊,不忙,來坐坐。”
謝金寬坐在程宗唯對麵,掏出一根煙扔給他,說:“這次麻煩了,協會孫副會長一看到是我們詩臣人的電話,就不接了,程經理有沒有什麼辦法?”
程宗唯想了一下說:“我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過我隨便說一句閒話,或許可以找關係好一點的協作單位參與過渡一下。”
謝金寬聽了這句話忽然像愣住了一樣,什麼話也沒有說,點了點頭站起身就回了谘詢一部。
程宗唯相信他是聽懂了,既然協會孫副會長不接詩臣公司和人員的電話,說明問題已經不是像一開始想的那麼簡單了。程宗唯的話是建議謝金寬找一下平時經常配合業務陪標的那些單位,其中可能就會有和孫副會長關係好的人,由他們出麵牽線溝通一下這個事。
這句簡單的話讓謝金寬一下子覺得程宗唯這個人有點深不可測,其實這並不是一個非常難想到的方法,但是之前也一直都沒有人提起過。幾個電話聯係後,謝金寬已經找到了中轉途徑,但是他更不解的是,為什麼程宗唯的思路這麼簡單,還一擊中的。他忽然想起哪一本武俠小說裡有一句話:高手出場,一招結束。
謝金寬去向徐自毅彙報與協會溝通的情況,徐自毅滿臉詫異。
“是這個程宗唯提的建議?”
謝金寬點頭說:“是。”
徐自毅摸了摸下巴,說:“這個家夥,之前到底是乾什麼的?”
“隻知道是東谘的馬總介紹的,不知道其他的。”
徐自毅跑去關了門說:“金寬,這樣很危險啊!”
“你是指改製的事吧?”
“是啊,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在背後幫老顧,我們恐怕每一次都不知道他會出什麼招兒啊。”
“那我們怎麼辦?”
徐自毅考慮了一下,說:“實在不行,隻能讓你們部門犧牲點產值獎了。”
謝金寬說:“你有辦法了?”
徐自毅和謝金寬竊竊私語了幾句,謝金寬的臉上現出一種狡黠的笑,“老徐,還是你有辦法,我們一部二部都會全力配合,不過你那個末位淘汰的東西就要暫時先放一放了。”
徐自毅笑著說:“這個不急,什麼時候要用再拿出來嘛。”
周六,許思涵聯係程宗唯,說馬偉鈞的培訓課程結束了,會專程來南京,中午就約在秦淮人家。許思涵已經點好了菜,當然少不了秦淮人家裡最經典的鹽水鴨和魚頭豆腐湯。
一見麵,程宗唯就和馬偉鈞擁抱了一下,馬偉鈞從包裡拿出培訓班的證書,說:“宗唯,這個給你,隻當一個我們認識的留念。”
許思涵說:“兩個人就彆端著了,趕緊坐下吧。”
隨後三人聊了程宗唯到詩臣公司的一點情況,馬偉鈞說:“宗唯,我必須和你說老實話,詩臣這個公司我非常熟悉,因為顧其敏是我二十幾年的朋友。我不否定,這個公司內部情況非常複雜,但是如果我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換一個人能不能真的幫到老顧呢?”
許思涵說:“你也不要把程宗唯看得太高了,他可能也就是一個臨時走過場的經理。”
馬偉鈞點了煙說:“思涵,很多的事你看不懂,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宗唯絕對是一個你想象不到的人。”
“是嗎?”許思涵說:“我看舅舅還是年齡大了吧,看人也不一定準了。”
程宗唯趕緊說:“馬老師,可能小許說的是對的,我也是剛來了幾天,情況都沒有小許熟悉,說不定哪天我就撤了。”
馬偉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後對許思涵說:“小孩子不懂,你隻要看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這樣的看法,就算我輸。”
許思涵不以為然,“那你們喝,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馬偉鈞看許思涵出了包間,趕緊和程宗唯說:“宗唯,有一個事我一定要提醒你,詩臣這種公司不像其他公司,你在裡麵一定不能低調,時刻都不能。”
程宗唯有些奇怪,“剛到一個新環境,不是都應該先低調嗎?”
“所有的情況都是因勢而異的,在大部分的公司可能是,但是在詩臣這樣的谘詢公司,這樣做隻會被人壓製。因為大家都是人精,出場一弱會導致後麵都弱。”
程宗唯似乎有些理解了,周五隻是第一次會議,便有很多奇怪的眼神。開會時幾個人的私聊,和詩臣目前的形勢,已經容不得他去慢慢改變在其他人眼裡的印象了。
“還有一個事……”
程宗唯說:“馬老師,你說。”
“就是,思涵還是個小孩子,如果方便的話,你要替我照顧一下,畢竟是我的親戚。但是萬事也不用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程宗唯答應了,但是忽然想起了蘇琇文,就著酒勁,程宗唯問:“上次那個蘇琇文怎麼樣了?”
馬偉鈞說:“她應該昨天就回四川了,我看她昨天上課帶著旅行箱,應該是一上完課就走了。”
馬偉鈞其實還有細節並沒有說,因為周五課程一結束,蘇琇文就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走了,自從那天看到程宗唯對蘇琇文的樣子,馬偉鈞就知道程宗唯對蘇琇文是有一點微妙感覺的,馬偉鈞才故意不說得太詳細了,免得程宗唯更加覺得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