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奇的校產辦業務順利完成,詩臣實際的收費將近五百萬,竟然是詩臣以往做同類項目的翻倍。霍振奇快速在詩臣裡建立了自己的地位,覃甬德將霍振奇奉為上賓。
在覃甬德的辦公室,霍振奇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下,覃甬德問到:“振奇,為什麼你做這種項目這麼簡單?我之前可是還沒有發現啊!”
“那是你這邊的人都不會做。”
覃甬德不禁有些好奇,“來,來,交流交流。”
霍振奇帶著神秘的表情說:“覃董啊,有的事是不好明著交流的啊。”
覃甬德扔了一根煙給霍振奇,“這有什麼不好交流的,說個大概總可以吧。”
霍振奇見覃甬德還是堅持,隻能說道:“項目不是一悶頭就鑽進去做的,上來要先知道其中的奧秘,你這邊的人就隻會盯著圖紙算,根本不去關心這類項目裡麵的套路。”
“那你說說有什麼套路?”
“學校維修這種項目,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半真半假,一個學校隻有寒暑假可以維修,每次最多不超過兩個月的工期,進場退場都要花時間清理,你說這兩個月能乾多少活?隻要一看到維修投資比較大的,基本一猜就知道裡麵有很多沒有乾的活……,”
“你是說實際施工內容並沒有那麼多?”
“當然了,雙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牆地磚刷刷乾淨,屋麵補幾塊瓦,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到屋麵,綠化說翻新過了,又有幾個人能看出來。這種項目,從來都沒有真正按圖紙去新做的。”
“但是我看你們最後的審核報告也沒審掉多少費用啊。”
霍振奇吸了深深的一口,吐出一個搖搖晃晃的煙圈,“覃總,這怎麼能審掉呢?審得多了,不要說施工單位不接受,委托方也不會說你好。”
“委托方怎麼會有意見?審得多了不是幫他們省錢嗎?”
“誰要你幫他們省錢?審得多了代表什麼?代表這個項目要麼立項預算多報了,要麼過程管理鬆懈了,這都是委托方的職責範圍啊,一審審掉百分之三四十,這不是直接打委托方的臉嗎?”
“你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讓施工方多出一點費用,然後出一個接近合同價的報告?”
“這就是技巧,上來就要把界麵問題拋出來,現場有問題的地方照片都拍下來,施工方一下子就沒有主動權,委托方也不想把這個事公開化,所以默認你們和施工方談個總價出來。”
“那要是遇到項目複審呢?”覃甬德問。
“複審一般都是一年後了,那個時候,現場哪些材料新做,哪些材料利舊,是根本分不出來的。”霍振奇頗有些得意地說。
“但是資料上能看出來呀,比如采購記錄,施工日記,監理報告啥的。”
“倒過來做資料啊,你以為我們收了錢出個報告就好了,我們還要負責把缺的手續都完善掉,省的複審的時候出問題,這個工作量也不小的好吧。”
覃甬德完全明白了,徐自毅幾次都在他麵前說霍振奇團隊其實沒幾個人,這麼大體量又時間緊的項目要順利完成是有問題的,現在和霍振奇一溝通,整個路徑豁然開朗。如果放在早幾年,覃甬德肯定是不會讚成霍振奇的這種做法的,但是現在他剛接過顧其敏的班,需要儘快在集團裡做出成績來,擦邊球的做法也是不得不去適應的方式。最起碼現在霍振奇已經完成了覃甬德向上級同輝集團承諾年產值的一半,在這種情況下,首先保住數字指標才是對覃甬德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