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邪獄宗內,黑暗密布,弟子們悉悉索索,循著點點星火,就好像老鼠進倉般,朝著祖師堂湧去。
他們臨時得到消息,今夜從祖師堂撤離。
這讓他們因為大宗師圍宗而惶恐不安的心靈終於得到安放。
就算白日裡他們看到正道人士的一個大宗師被他們的太上長老給活生生打爆腦袋。
可這並沒有給他們多少安全感。
除非,再打爆一個。
否則之前已經被嚇破的膽子需要時間才能痊愈。
“魏河,彆愣著了,早點過去搶位置,聽說山下那些正道武者,天黑就要攻山了,晚一點走就少一點活命的機會。”
一個瘦弱的邪獄宗弟子拽著旁邊一個發呆的弟子就往前擠。
“情報應該已經傳出去了吧。”
魏河回過神來,任由瘦弱弟子拉著他走,心裡卻是朝著瘦弱弟子默默道:
“傻強,對不起,我是臥底。”
想起自己出身天南郡某黑道家族,或許見多了黑暗中的勾當,他竟心慕光明,一心想要成為官府中人,為民請命。
後來更是隱姓埋名,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神捕司。
結果上任第一天,就被長官點破身份來曆。
他萬念俱灰,隻覺滿腔熱血都被澆了個透心涼,他跟上官說對不起,想著此行回去當個老大也不錯。
即便不能當官為民,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踐行光明。
可長官留下了他,並交給了他一個重要任務。
那就是拜入邪獄宗。
魏河成功了。
三年又三年,他成為了邪獄宗優秀的內門弟子,還是某位實權長老的重要心腹,更有機會成為那位長老的女婿。
但是……
魏河摸了摸自己內衣縫合住的一枚圖案,那是神捕司暗部的標誌——一隻雄俊的老鷹抓著一把長刀。
我想當個好人!
……
祖師堂。
“快,快,動作都給我快點!”
由於地道口隻能容納一人進出,而邪獄宗不論雜役弟子,不受重視的外門弟子,剩下的雜七雜八算起來也有四五百人。
這麼多人擠在一團,前麵還沒下去,後麵就湧了上來。
很快,就有人衝突起來,大打出手。
不知為何,竟是沒有人出來製止,任由他們混亂起來。
一時間,進入地道的速度就更加慢了起來。
“怎麼了,六獄前輩心疼了?舍不著孩子套不到狼,不讓正道那些人看到這副情景,他們怎麼會相信這是真的。
再者說邪獄宗最核心的那批人?六獄前輩不是早就送走了。”
某處可以俯瞰到祖師堂的樓頂,印無痕輕聲笑道。
他的聲音依舊膩人?但在六獄魔侯聽來?卻無端端多了一絲冷意。
“你?!”
六獄魔侯睜大了眼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六獄前輩放心,你的弟子和你兒子兒媳婦都很安全。
我早就派人把他們保護起來?絕不會出一點事情。
說起來?令郎他們很是配合,大家相處得都很愉快。”
印無痕掩嘴一笑。
六獄魔侯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凶光?但嘴上笑道:
“有聖子殿下的人照顧,老朽也就放心了。”
“嗯?來了!”
印無痕眼中神光一閃,看向遠處夜幕。
……
夜空下。
七道人影在高空徐徐而至。
“他們果然在撤退!”
鄒姓大宗師看到底下祖師堂的亂象,語氣振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