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城。
一處寬闊,空蕩的宮殿。
七夜斜坐在王座之上,身形半藏,鬢角長發垂下,擋住麵容,看不清神色,卻是越發深不可測了。
印無痕聽自己師父,也就是花間聖主說,七夜如今正到了一個關鍵時刻。
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他就能突破到絕頂大宗師,而有著那一劍的七夜,便是大宗師之中無敵。
說這話時,印無痕能清晰感知到師父身上那股英雄遲暮,時不待我的味道。
說起來,魔門八大聖主,誰不是曾經精才豔豔之輩。
可是這個江湖,終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當老人停步不前,新人就會快速趕上,然後把他們拍死在沙灘上。
至於印無痕為何記得那麼清楚?
因為他師父剛誇完七夜,轉頭就把他噴成了豬頭。
說他整天裝腔作勢,以女人自居,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要不是看在花間派的傳統上,還有他一張帥臉,以及他是花間一脈此時最年輕的大宗師的份上,早就把他一腳踹出去了。
言語之間,滿是嫌棄。
這讓印無痕心裡很不是滋味,外加萬分的委屈。
明明在七夜沒出現之前,師父以前叫他都是一口一個好徒兒,徒兒真棒。
還好,他果斷抱上了七夜的大腿。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他。
什麼同為聖子,身份對等,那都是放屁。
要是誰也能把老一輩的人全都打服,彆說是當小弟,暖床都行。
這就是印無痕的心聲。
不是他不想努力啊。
隻是有些人生來就是讓人絕望的。
有時候,印無痕也遺憾自己為什麼不是個女人。
否則他隻要負責勾引就好了就以他這些年朝自己的那些夫人學習的技巧招數哪用得著現在這麼勞累。
特彆是像現在一樣,七夜親自交給他的任務失敗之時。
他半跪在王座之下危險的氣息一**襲來讓他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想要立即逃跑。
他是聖子他是大宗師。
他不必跪的。
但他還是跪了下來。
這就是七夜為什麼接納並容忍他的原因。
因為他很知趣。
“你失敗了。”
七夜的聲音幽幽傳來。
印無痕卻是鬆了一口氣,有些解脫道:
“我敗了。”
在見印無痕之前七夜已經提前見過綠袍老怪知道一切劇本都是江平創作。
但他此刻仍是饒有興趣地問道:“因為他很強?”
“很強。”
印無痕知道七夜說的他是誰。
想起江平的表現,印無痕思慮了會,說道:
“我所見同輩之中,除了大人之外他是我見過最年輕也最強大的武者。”
就好像七夜的對立麵。
同樣的年輕同樣的強大。
隻不過七夜為人,出劍都是乾淨利落,一劍解決的事情,從來不會出第二劍。
可江平給他的感覺就很怪,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本他以為魔門之中有七夜大人是魔漲道消的運勢征兆。
現在看來,正道也不差他們之中還出了一個江平。
何況正道最喜歡藏拙,誰能肯定這江平不是正道那些頂級大佬丟出來的煙霧彈。
要知道他們魔門對抗的還不止是趙國正道聯盟一家。
“他不比我弱。”
七夜想起江平不由低聲一句。
這個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同伴,他一直都沒有看透就好像他身上有層迷霧包裹著。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需要防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