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禦書房。
江平學著海公公的樣子,給自己穿上黑袍,乖乖戴上寬大兜帽,將自己隱於黑暗之中。
此刻大約已近子時,夜與人都是靜悄悄的。
江平覺得自己像隻光明正大行走在皇宮大內的老鼠,正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想乾什麼。
不過才走了一會兒,江平就沒忍住叫道:
“海公公?”
“嗯?”
“剛才陛下在裡麵說的不是太清楚,我能問問我這指揮使到底是乾什麼的嗎?”
海公公停下腳步,回首望著江平。
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陛下下令,咱們殺人。”
“哦。”江平麵色了然,而後搖頭,“不太懂。”
海公公神情不喜不悲。
他入宮數十年,什麼沒有經曆過,江平這點小小的把戲還不能動搖他的心誌。
隻聽得他繼續道:
“陛下的意思很簡單,自我東廠成立之日起,神捕司便隻需應對江湖之事務。”
“公公的意思是分權?”
江平不知怎麼想起了東廠和錦衣衛。
那是他現實生活曆史中一個較為出名的朝代,錦衣衛本是皇權特許,權傾朝野,天下遍布其耳目。
也正是如此,導致後代皇帝不得不建立東廠也鉗製錦衣衛的力量。
雖然最後錦衣衛被東廠收編,變成了東廠的一條狗。
但不可否認,在錦衣衛最鼎盛的時候,他們真的是目空一切。
而東廠最初的力量,除了宮廷內部的支持,一部分也是來自錦衣衛的投靠。
江平莫名覺得自己怎麼又變成了反派。
海公公詫異地看了一眼江平,沒想到他總結得還挺到位。
“不錯,正是分權。”
“神捕司本是趙武靈王為壓製江湖勢力命鐵家建立,可傳至今日,他們的勢力已然不僅僅局限於江湖。
朝堂內外,都遍布了神捕司的勢力。
這一點,江指揮使作為鐵大人的女婿,應該深有體會。”
江平點頭道:“不錯。”
否則他媳婦哪能隨隨便便就揚言打斷丞相兒子的一條腿。
她最大的底氣不就是老丈人的牛逼嘛。
而老丈人的牛逼不就是神捕司給的嘛。
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海公公繼續道:“神捕司這麼多年來對大趙也算立下汗馬功勞,大趙也離不開神捕司。
所以我們不是要對付神捕司,而是要幫助神捕司。
神捕司樹大根深,枝葉更是繁雜錯亂。
東廠存在的意義,便是將神捕司這棵大樹那些伸出去的枝葉剪掉,讓神捕司集中精力乾自己的事情,讓大樹能夠更加健康的成長,能夠為大趙立下更多的功勞。”
剛開始,江平以為海公公是個武功高強的麵癱老家夥,現在看來,他錯了。
還錯得還很離譜。
這種政治老油條,還敢說自己隱居宮內四十年,說出去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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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想從神捕司身上挖肉,喝人家的血,可這會兒在他嘴裡,就變成是去幫助神捕司的了。
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卻是毫不猶豫去捅刀子。
這份功力,強!
海公公拍了拍江平的肩膀,繼續鼓勵道:
“所以江指揮使你不必心中存有芥蒂,你接下來所做之事都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你才是英雄!”
好家夥!
要不是我本來就打算當雙麵間諜,說不定還真被你洗腦了。
江平內心腹誹,可表麵上的眼神卻露出一抹釋然,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海公公滿意地笑了。
江平也笑了,然後他接著問道:
“那麼海公公,不知道要進行這份正義的事業,我手下有多少人可以供我驅使?”
海公公舉起一根手指。
“一萬?”
江平點點頭,有些滿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