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天街。
陳府。
哐啷哐啷!
大門被猛地敲響。
年過半百的門房剛來得及打開大門,就感覺前方一股巨力傳來,他的身子往後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而後就有一雙寬厚的手掌扶住了他。
“小心點,老人家。”
老門房抬起頭,就見到一張寬厚的臉龐對著他淺笑。
再看看他身上紫紅色的官服,老門房差點脫口而出的罵聲及時憋住,換成一句客氣的話。
“沒事沒事。”
“沒事就好。”
寬厚臉龐的主人放開老門房,往後一揮手:
“進門,抓人!”
就見他身後一群如狼似虎的青衣,藍衣捕快衝進了大門。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老門房作為禦史門房,雖然沒有宰相門前那麼吃香,但也不是好惹的。
畢竟他家老爺可是沒事就要到皇帝跟前遞折子告狀的人。
不過今天,老門房明智地閉上了嘴,隻是在旁邊弱弱地問道:
“大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家大人乃是都察院副都禦史陳遜大人,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寬厚麵龐的人頜首道:
“本官正是來找陳禦史的。”
正說著,有一中年男子帶著家仆從大堂走出,國字臉,麵色威嚴,一看就是不怎麼好相處的人。
這男子便是禦史陳遜。
“何人敢到本官家中放肆?!你們的上官在哪裡?”
“陳禦史有禮了。”
寬厚男子抱拳行禮道。
“原來是神捕司的列位,不知道本官哪裡得罪了神捕司,要大戰旗鼓地進本官家中抓人?
還有,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位列三品,沒有陛下禦旨,你們也想抓本官?
想要造反嗎?!”
陳遜雖是一介書生,但此刻卻是不怒而威,氣勢反倒壓過在場許多人。
寬厚男子仍是不卑不亢道:
“陳禦史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您的,不知道貴夫人何在?”
陳遜皺眉道:“你們找我夫人,她前日出城到清明山禮佛去了,至今未歸。”
寬厚男子卻是搖搖頭道:
“前日恰好我們接到了一起案子,說是禦史夫人小姐在福臨客棧遇害,不知道陳禦史可知道?”
“什麼?!”
陳遜雙目一瞪,但很快反應道:
“不可能!我夫人禮佛沒有帶憐兒去,今天我還見過我家憐兒!”
寬厚男子嘴角不知何時多了一絲諷刺,繼續道:
“陳禦史隻記得如今的嬌妻,可是忘了在家鄉中還有糟糠發妻尚在,她也為你產下一女?”
聞言,陳遜身子一顫,眼神露出幾分痛苦道:
“你是說阿鵑,還有璐璐來京了,她們死了?為何沒有人告訴我?!”
寬厚男子搖頭道:
“據我所知,此事在案發當日,就有人到陳大人家報告。”
“管家!”
“老爺。”
一個麵色精明,嘴角有著一顆痣的錦衣中年從仆人裡走出。
“他說的是真的?”
“回老爺的話,這位大人說的是,是真的。”
“那為何沒人告訴我?!”
陳遜雙眼已然通紅,緊握住拳頭,十分激動的樣子。
“這……”
管家突然遲疑起來。
“說!”
陳遜死死盯著管家,大聲訓斥道:
“難道在這個家中,本官還做不了主了?!”
管家看了看陳遜,又不自覺望了望堂後。
陳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慘笑道:
“好啊,我忍你讓你,結果連真相都不能讓我知道,夫人,你好狠的心啊!”
就在此時,堂後傳來一陣動靜。
就見陳府的幾個護衛護著一個妝容精致的美婦人在一群捕快的圍堵下慢慢走出。
“夫人!”
一見美婦人,陳遜脫口而出道,而後又很快反應過來:
“你沒有去禮佛,你一直在家中沒有走?!難怪管家不敢說?”
“老爺!”
美婦人看模樣也就三十多歲,嫁給陳遜也快二十年了,為他生下一兒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