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山上。
鐺鐺鐺!!!
即便是再狂暴的風雨也擋不住場中閃爍的刀劍聲,雨水衝刷著地上未乾的血跡,讓大地變得濕潤泥濘,卻衝刷不掉人們心中的躁動和不安。
此時宗師戰已經結束。
正道勝了。
畢竟正道功法純正,擅合擊之術,很容易就配合起來,而魔性自私,即便是生死之戰,他們也無法全身心地配合對方,帶著一絲防範之心。
這時候的一絲之差,就是生死之彆。
即便正道武者的戰力稍遜一分,可也能很快抓住弱點,逐個擊破,如此就能大獲全勝。
但勝利的代價也是慘重的。
麵對魔門宗師的臨死反擊,正道這邊也是折損過半。
剩下的幾個宗師由於激發秘術,透支了生命力,回去以後沒有特殊的機緣,壽命也得大打折扣,未來突破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伴隨著風雷陣陣,二十位武道大宗師正在空中激鬥。
到了大宗師這個境界,除非師出同門,練的是同一種功法,否則想要臨時結陣,反而會因為功法衝突,威力折損,產生一加一小於二的效果。
所以此刻他們大多是捉對廝殺。
隻見天空上各種武道真形升空,顏色各異的真氣對擊下,更是光彩奪目,好似一個個小太陽般,照徹四麵八方。
底下眾人淋著暴雨,目不轉睛地看著,沒有人出聲打擾。
麵對二十位大宗師的威嚴,無論是加油喝彩聲,還是點評議論聲都是一種冒犯。
他們隻是靜靜等待著結果。
雨越下越急,一點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也正是此時,第一個隕落的小太陽出現了。
那是一個手持分水刺的男性大宗師,大約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聲粗布衣裳。
他的身材精乾,頭發花白,臉上帶著海邊人家慣有的沙礫感覺,一看就知道是經曆過狂風暴雨的男人。
他的武道真形是一條嘴巴尖銳,魚鰭發藍的大魚,躍動之間,手中分水刺也仿佛魚群出巡,帶著無數尖刺,可以將阻攔在麵前所有的障礙都刺得粉碎。
他叫海默生,一個名為東海派的太上長老。
東海派臨海而立,派中生計卻多是依賴內陸而生,他們的海貨,他們的生意,他們需要的糧食衣服,多需要內陸提供。
若是內陸斷了與他們的交流,他們就要回到以前那種刀耕火種,靠海吃海的生活。
為了門派發展,海默生不得不來。
他名為海默生,是大海送過來的孩子,是漁民遺棄的孩子,自小被東海派收養。
養育之恩大於天,海默生的一生都貢獻給了東海派。
他重重落在地上,嘴裡咳著血,眼中意識開始渙散。
在他的後背上,一隻漆黑如墨的掌印仿佛烙鐵一般印在上麵。
亂戰之中,他被偷襲了一掌,正是這一掌,打斷了他的真氣循環,摧毀了他的內腑生機。
他不是絕頂大宗師,精神未曾得到蛻變,身體氣血一斷,他的生機就開始流逝,精神也漸漸不行了。
不過臨死前,他手中的分水刺也朝著一個魔門大宗師重重打了出去,帶著臨死前最後的憤怒和絕望。
嘭!
第二個人重重落在泥濘當中,砸出一個小坑,濺起無數土黃色的泥點。
那是一個身穿灰衣長袍的老者,腦袋被一刀斬去了一半,血汩汩往外流去,混在雨水當中,掩蓋住了他不甘怒張的雙眼。
海默生則看到他胸口上的分水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有此功勞,加上他的一條命,東海派就能真正走上陸地了。
他緩緩閉上眼。
累了,那就先睡一會兒。
……
激戰仍在繼續,可是怎麼看都像一場困獸之鬥。
以往大宗師級彆的武者之所以能夠隕落最少,便是因為他們能打能逃。
就算是新晉大宗師,麵對老牌大宗師,打不過第一時間就跑,也是有很大機會能夠跑掉的。
畢竟大家都能飛。
即便老牌大宗師境界高一點,速度快一點,但麵對天地的壓製,大家其實都是一樣的。
所以想要一個武道大宗師隕落,要麼是以多打少,將其所有逃生路線封死。
要麼就是雷霆一擊,讓人連逃跑的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但此時此刻。
戰鬥的人都沒有退路。
他們要麼殺死敵人,要麼被人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