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開,他若是再向前關門,時間已經來不及。
八百米的距離,對於一匹異種寶馬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
趙駿已經趕至。
再看看他身後那仿若汪洋大海的騎兵群,這大宗師轉身就走。
他雖擋不了他們,可是他要走,他們也攔不住!
不知名大宗師身形暴退,轉眼間消失在城門前。
城樓上。
薑曉手持精鋼長劍,癲狂大叫道:
“放箭!放箭!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衝進來!”
“石頭扔下去!滾木也扔下去!”
“熱油呢,什麼還沒燒熱,不管了,倒下去!”
“攔住啊!”
“不要啊!”
……
馬蹄聲踐踏而過,步兵順著台階殺上城樓,薑曉的屍體不甘地怒瞪著雙眼,倒靠在牆垛上,望著城內的方向。
那是他的家。
可是戰爭沒有對錯。
一個趙過小兵一腳把他屍體踹倒,然後把他和其他屍體拖到一起,過會兒一起處理。
……
鎮北軍衝鋒而過。
江平一行人仿佛一塊磐石,站在這騎軍的海洋中,巍然不動。
直到大軍入城,喊殺聲整天而起,濃煙從四處燃起,形成一個個灰色的煙柱。
江平拍了拍自己的輪椅車道:
“我們也進去吧。”
一旁程琳兒再無之前看熱鬨的嬉戲之情,她的小臉有些蒼白,她聲音有些顫抖道:
“江平,死了好多人。”
“他們全死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戰爭。
那股慘烈深深震撼了她。
她不是沒經曆過生死,曾經也親眼目睹青雲門的滅門之夜,也見識過江湖上的仇殺。
但那是不一樣的。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騎兵過境,寸草不生,就好像蝗蟲一樣,啃噬著所有的綠色。
而他們的使命則是消滅一切的生機。
不管對方是誰,是什麼身份。
隻要他們是敵人,在反抗,那他們的下場就隻有一個——死。
江平拉住程琳兒的手,捏了捏,安慰道:
“彆怕,有我在呢。”
“而且這就是戰爭,沒有對錯,隻有勝負。”
他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遠處發生了什麼。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是不願意消耗力量就為了看怎麼殺人。
程琳兒彆看她呆愣愣的,可怎麼說也是個高品宗師,八百米開外,就算是一隻螞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了想,朝著程琳兒道:
“你要是不想看下去,就先回軍營待著,那裡有好吃的好玩的,把這些東西都忘掉。”
可沒想到程琳兒反而搖搖頭,強忍著緊張道:
“我不怕!”
“江平,以後我們還是不是還得經曆很多這樣的事情?”
江平一愣,一時間搞不懂程琳兒的腦回路。
“為什麼要這麼問?”
程琳兒突然低下頭,呐呐道:“我……我想一直陪著你。”
所以她要習慣這種場麵。
分彆十年,她不想再缺席江平未來的任何一刻,不管是好的,壞的,喜歡的,不喜歡的。
她都想陪著他。
江平再次愣住,而後大笑起來:
“你這個傻憨憨。”
“走,推我進城,沒什麼可怕的!”
程琳兒小臉一鼓,像隻發怒的小獅子般道:“我才不傻,我最聰明!”
但發完怒,她還是乖乖走到江平身後,代替了東的位置,推著江平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