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微微頜首,目光看向領頭傳旨太監道:
“陛下旨意說了什麼?”
見江平端坐在輪椅上,沒有絲毫起來行禮的意思,身後一個太監突然蹦出來道:
“大膽,陛下的聖旨在此,汝乃何人,竟敢對聖旨不尊,還不快快起身行禮?!”
話音剛落。
“啪!”
領頭太監甩了甩手掌,訓斥道: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江指揮使說話,回去之後自己領罰。”
說罷,他又朝著江平恭敬行了一禮,賠笑道:
“江指揮使,這是新來的,還不懂事,您多擔待。”
江平瞥了一眼說話的太監,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卻也是放過他了。
“聖旨說了什麼?”
江平把玩著手指頭,很是隨意問道。
那態度把眾傳旨太監都看得十分憋屈。
他們也為陛下傳了不少旨意到各家大臣府中,可誰麵對聖旨不是畢恭畢敬,完了還得給他們塞幾個紅包。
不要求他們說什麼好話,隻要回去稟告之時,彆說什麼壞話,說什麼不敬就可。
但看到剛才當了出頭鳥,臉蛋腫的像豬頭的太監同伴,他們明智的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這位為何能夠如此豪橫,但閉嘴就行了。
領頭傳旨太監將聖旨雙手舉過頭頂,很恭敬道:
“陛下有要事想請江指揮使入宮覲見。”
江平暗暗點頭。
儘管已經猜到了幾分,但江平也沒想到自己進回來這麼久,趙皇才想著召見他。
他本以為自己回來的第二日就會進宮一趟。
倒是沒想到趙皇能夠這麼沉得住氣。
“就這麼點事,也搞得這麼正式,傳個口諭不就好了。”
江平隨口抱怨道。
傳旨太監其實在宮中地位不低,也是趙皇禦前紅人,可也正是如此,他才知道陛下如今對江平有多重視。
就在他領著旨意出來的時候,陛下那句客客氣氣可是牢記他腦海之中。
所以他打定主意,過來就帶個嘴巴,什麼眼睛耳朵全都不存在的。
看不見,也聽不見。
不恭敬,誰看見了是不。
他見江平抱怨,趕緊解釋道:
“陛下得知江指揮使身體欠佳,特讓小的來看看大人,這聖旨也隻是個形勢,以便陛下對大人的看重。”
江平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道:
“真是看得起我江某人,既然你帶了聖旨,那我就提個要求吧,不然顯得我對陛下不尊重。”
江平指了指坐在身旁的東道:“進宮可以,我得帶著她,不然彆人推我走,我不放心。”
傳旨太監為難地看了一眼東,然後心中不由驚歎,如此女子,便是後宮佳麗三千,也少有能及者。
不過最後他又想到那句‘客客氣氣’,他點了點頭道:
“可以,那請江大人隨我走吧,陛下還等著大人您呢。”
“前方帶路。”
江平轉頭又對著欲言又止的鐵府管家道:
“告訴我媳婦兒,好好在家待著,等我回來。”
……
趙皇宮。
威嚴的禦書房中。
被推進來的江平第一眼就看到吊著個胳膊,感覺傷勢比幾個月前更加嚴重的海公公。
瞧他一臉痛苦卻還苦苦堅持的樣子,江平真不敢相信這是昨天還才剛剛見過,可以一手提著一個數百斤重,裝滿金子的箱子的海公公。
趙皇站在海公公身前,威勢相較以前,更加濃鬱了,似乎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泛起屍山血海,撲麵而來的血腥氣。
這些年來,神捕司被不斷裁減,東廠權勢加重,趙皇對朝野上下的控製力達到一個巔峰。
就連某個大臣晚上在飯桌上吃飯和家人說了什麼話,夜裡睡夢中說了什麼夢話,也是一清二楚。
特彆是東廠詔獄,更是為趙皇背了無數黑鍋。
彆問,問就是大太監海大貴欺上瞞下,勾連大臣,私設刑獄,罪不可赦。
“臣下江平參見陛下,恕臣下身體狀況,無法見禮。”
江平敷衍地拱了拱手。
趙皇眼神在東身上一閃而逝,也沒問東是誰。
江平身邊有誰,他早就通過海大貴知道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一擺手道:
“你我君臣之間無需多禮,朕找你來,是有要事相商,海大貴!”
“奴婢在!”
海公公一個激靈,哭喪著臉看著江平道:
“江指揮使,臨淄丟了!”
江平雖然很想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但是他這會兒覺得自己演出費應該提高點了。
所以他隻是再次敷衍的點點頭道:
“哦。”
海公公以為江平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更多了幾分悲切。
“江指揮使,臨淄城丟了啊!”
江平看著海公公,稍稍認真了些:“哦,我知道了。”
趙皇倒是來了興趣,問道:“似乎江愛卿早就知道了,這可是今早才送到我這禦書房的緊急奏報。”
江平點點頭道:“對啊。”
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趙皇道:
“陛下,難道你不知道在京城江湖小驛的分部辦個終身會員,就能每天得到早晚兩份報刊?
上麵記錄了每日天下各國大事,要聞。
就在三天前,三國在臨淄城外鏖戰三月有餘,最後因為魏國蛇鼠兩端,被秦國以縱橫之術說動,退出齊國臨淄之爭,又以死間做誘餌,誘惑鎮北軍鎮守之軍出城一戰。
最後鎮北軍大敗,鎮北軍先鋒營主將趙駿重傷,秦國大獲全勝,我軍退守衛平城。”
趙皇看了一眼海大貴,又看了一眼江平道:
“看來世人都知道大趙敗了?”
江平安慰道:“陛下大可放心,如今有資格成為終身會員的人,整個京都也就十餘人。
加上江湖小驛的各種報刊出售還得事先經過朝廷審核,所以隻要提前封鎖,大家不會知道的。
對了,此事不是海公公負責的嗎?
陛下,異人各種手段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