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幾人肯承受著戳著脊梁骨的罵名?
隻有我!
我江平至今無子,除了三位妻子之外,算得上了無牽掛,根本不會害怕他們的打擊報複。
而我手下的那些勢力,隨著我的加入,必定也會成為這個組織的一員。
等到三五年過後,這組織秩序穩定,我江平的大限也該到來。
到時候陛下隻需扶持一個聽話的人接任我的位置,這組織便是陛下最完美的臂助。
陛下說我的話可有錯誤遺漏?”
趙皇臉色一變,似要解釋:“江愛卿誤會了!朕的意思……”
話還沒說完,卻被江平用力地一揮手打斷。
“陛下不必多說,不管剛才我猜的是否正確,但這個位置我要了!”
“嗯?”
趙皇臉色再變。
就如江平所說,他忍受江平一些出格的地方,便是從海大伴口中得知江平的時日無多。
江平回來之後,為何在第四日才召見他。
就是因為前三日,他在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假。
根據鬼手閻羅還有鐵觀音花了不少心思從宮中請去的禦醫報告,海大伴說的沒錯。
江平的身體虧空,也就是家底夠厚,所以能勉強吊命。
換成普通人來,沒幾日就要在病床上痛苦掙紮,一命嗚呼。
所以趙皇才要用江平。
江平的背景雄厚,還有盤根錯節的江湖關係,手底下能夠調動正魔雙方的武者力量。
如果以江平為切入點,的確能為他心中設想的那個組織創造出完美開局。
最重要的是江平的身體。
無論他怎麼調養,消失的生命力不會再出現。
特彆是新組織出現後,他必定要勞心勞力。
原本精心調養的話,有二十年好活,可真正工作起來,三五年都是樂觀估計時間。
所以趙皇完全不用擔心尾大不掉的可能性。
人走茶涼。
江平沒了,有沒有繼承人,他手底下的那些力量被那個組織合並之後,再想脫離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而且趙皇不相信,這個世上有多少人能夠在嘗到權勢的力量之後還能理智地抽身而退。
這世上大多數人還是普通人。
便是他的海大伴,在深宮大內修身養性,可一朝得權,也是不可一世,貪汙舞弊,一樣是無師自通。
隻不過他故作不知罷了。
但這一切,必須是無聲的默契之下。
如今被江平點破,他若是再用江平,那就是他不會體恤下屬,有逼人去世的嫌疑了。
江平看著趙皇有些難看的臉色,嗬嗬一笑道:
“陛下是被我說中了嗎?”
“不過此事我答應了!”
“我江平願意為陛下前驅,為趙國大業留下一份聲名!”
趙皇更加不解了。
江平拍了拍自己坐在輪椅上的大腿,苦笑道:
“我隻是不想把陛下當傻子,也不想陛下把我當傻子罷了。有些事說明白了,反倒好些。
否則陛下對我疑神疑鬼,反倒讓你我君臣彼此生疑。
我沒有幾年好活了,不想再在這裡勾心鬥角,浪費時間。”
趙皇看著江平,沉聲問道:
“為什麼?”
“朕知道你不是個什麼忠君愛國之人,當年你投靠朕,不,準確來說是向朕示好,也不過是想依托朕的力量,為你抵抗魔門神話裴無矩的壓力。
現在你為何要幫朕?
這件事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反而就像你說的那樣,朕會拿你當王之先驅,將你的價值榨乾,甚至連你的身後名也不見得會好。
你為何要幫朕?
你不說個理由出來,朕心難安,也不可能答應你。”
“朕寧願放棄你這個最好的人選,也不願意埋下一顆炸彈在朕的旁邊。”
“你說的沒錯,既然是一場交易,那還是坦誠點好。”
“朕要付出什麼給你?你又想從朕這兒得到什麼?”
江平哈哈大笑起來:“能讓陛下跟我說出這種話,我江平也算無憾了。”
“那我今日就告訴陛下我想要什麼?”
“我要天下儘知我名,要讓那些江湖武者一聽到我的名字,就瑟瑟發抖。
我江平,就算身無縛雞之力,卻一樣能讓天下武者折服,登臨武道巔峰。
我要的是青史有我名!
我死後,哪管世人誹謗!”
江平的話擲地有聲,讓趙皇和海公公動容。
就是身後一直默然無語,當著透明人的東此刻看著江平的眼神也異彩連連。
就算她明知道江平現在說的都是放屁。
他根本不會死,他的身後名也不會這麼快出現。
可是她還是得承認,這時候的江平真的與她以往認知的不同,很有魅力。
趙皇猶有些懷疑:“隻是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江平臉上恢複平靜,自己緊了緊衣裳道:
“我如今連走路行走都困難,能求的也不過是一份俗名。”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人是會變的,陛下。”
江平就想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道:
“人總要在這世上留下點什麼東西,否則就和路邊的石頭有什麼區彆,經曆千萬年的風吹雨打,也不過是無人問津。
陛下若是不願求得青史之名,何必要苦心經營這偌大的天下。
趙國之大,足夠陛下昏庸了。”
趙皇盯著江平的眼神,似乎想看出些什麼。
江平平靜地與之對視。
“好。”趙皇答應道:“容朕考慮一番,明日給你答複。”
“那臣下就告退了。”
江平微微頜首,正準備退下,又突然問道:
“不知陛下打算讓那統禦諸多武者的組織叫什麼名字?”
趙皇回答的聲音低沉有力,仿佛帶著某種期盼的力量。
“武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