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玲瓏比他年齡起碼要大一輪就是了,畢竟是趙皇那一輩被皇子追求的女人,再年輕也小不到哪裡去。
不過大概是之前被保護得太好了,即便她的底子好,可是該踩坑的還是得踩。
難怪趙皇會給她安排五個老油條在她手下做事,怕是早就看出了她的底細,所以才讓她見識一下老油條們的手段,曆練一番。
等到三五年後,他按照原本計劃一命嗚呼,正好讓從新手成為老鳥的玲瓏接手武道司。
然後就是玲瓏武尊橫空出世,武道司統治江湖。
最後趙國被秦國打成弟弟。
江平心中念頭轉過,麵上卻是笑意連連:
“你剛才的問題太多,所以我就不一一解答了,我隻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你自己可以在裡麵找答案。”
說完,江平沉吟了片刻,似是在整理思緒。
“自武道司成立之日,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讓武道司簡單粗暴地出現在江湖人的眼前,告訴他們,以後這片歸咱管。
我想了很久。
一開始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樣,循序漸進,趁著正魔大戰結束,江湖力量元氣大傷之時,一步步將整個江湖蠶食,納入武道司的統治之中。
但後來我放棄了這個計劃。
知道為什麼嗎?”
江平看了一眼玲瓏,目光彆樣,蘊含深意。
“因為自從武道司成立之後,上京城中就一下子多了很多雙眼睛,他們都在盯著武道司。
你們以為那些江湖人不知道你們打算對他們出手嗎?
如果不知道的話,那些多出來的眼睛作何解釋?
他們早有預料,隻是無法反抗罷了。
你可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彆人的眼皮子底下。
我為何要在任職第一日就離京,因為我需要脫離他們的視線,才能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來實現自己的計劃。”
不經意間,江平就將自己外出搖人的慫逼表現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不惜背上詆毀前行,自己真是太偉大了。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江平自己信了。
“如果你們按照玲瓏副司長的計劃,第一步就對天刀堡出手,你們根本不會成功。
這不是我在故意打擊你們。
就在我對君子閣動手的第一時間,武道司拿天刀堡立威的消息也同時傳了出去。
說起來也多虧了玲瓏副司長的準備工作,否則要讓他們相信還真有點不容易。
我想現在天刀堡中一定來了很多連宋問天都不認識的好朋友吧。
他們都是到天刀堡助拳的人,在他們幕後就是七宗,是所有不願意向朝廷臣服的人。”
江平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意道: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拖延武道司的腳步,卻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慢慢折騰。
我要的就是一擊斃命。
現在他們大多數的目光都在天刀堡那裡,而等他們反應過來,君子閣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說著,江平突然站了起來:
“至於他們的反應,我何需在意?”
“自武道司成立之日,我們和那些江湖武者的立場就是勢不兩立,要麼他們臣服於武道司之下,要麼就被武道司毀滅,亦或者他們從此隱姓埋名,從此不涉足江湖之中。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第二種選擇。
隻要搞定了七宗,其他人不值一提。
而且你們覺得七宗之人就是一條心了嗎?
我可以告訴你們,七宗之中,早有人有心向朝廷靠攏。
至於是誰,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
你們隻需要知道,七宗之中,我們不是沒有朋友,我們的對手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玲瓏副司長既是國師的徒弟,就應該知道這一次七宗身後的那位武林神話不會出手。
沒有神話武者坐鎮,他們想重演神武之殤,那就是癡心妄想。
不知道我這份解釋,你是否滿意?”
江平轉身看向玲瓏,眼神中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
玲瓏發現了,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反駁。
她剛才所有的問題其實都可以歸攏於一個,那就是如何應對事後的壓力。
而江平的答案也隻有一個。
無需應對。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該要承受的。
她所顧忌的,在江平眼中,不過是理所應當,不過是成功路上的一點小絆子。
從這方麵上來說,江平的氣魄和眼界就已經超過了她。
玲瓏終於對麵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絲從心底湧現的重視和敬佩。
隻不過讓她就此聽話。
這個程度還不夠。
想做她的上司,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得打過她。
玲瓏直視江平,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一個重要問題:
“你能站起來?!”
江平攤了攤手:“真是好笑,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能走了?”
“可那你,你為什麼一直讓人推著走?”
玲瓏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因為這樣輕鬆啊,而且推我的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我能不能走,跟你有很重要的關係嗎?”
江平一副‘狗拿耗子,你是不是多管閒事’的表情,語氣十分地理所應當。
“還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的解釋你滿意嗎?”
玲瓏不經意間被塞了一嘴狗糧,心中又氣又急,腦海中的一根弦隨之崩斷。
此時此刻,她就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她悟了!
隻見玲瓏朝著江平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否認道:
“我,不滿意!”
說完,她眼底閃過一絲羞惱,卻又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這還是她平生第一次耍賴。
不過感覺真不賴。
特彆是看到江平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之時,這種感覺就尤為強烈。
就是一個字,爽!
身後,打了半天醬油的記名師兄張偉趕緊跟上。
江平張了張嘴,想喊她站住,最後他什麼都沒做,隻是歎了一口氣:
“果然,便是玲瓏副司長這樣的奇女子,也不能例外。”
“女人呀,你的名字叫騙子。”
“你們說是不是?”
江平目光看向正默默吃瓜看戲的幾位主事,然後無意間瞥見了東冷然的目光。
“咳咳,你們先下去。”
江平很是嚴肅地讓正搜腸刮肚來回答問題的五位主事離開。
“是,司長大人有事你吩咐,屬下就在外頭等著。”
他們心下大喜,趕緊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就是在他們離開房間,關門的那一刻,無意中聽見了自家司長苦兮兮的求饒聲音:
“東月,我剛才說著玩的,你怎麼可能和普通女人一樣,我對天發誓,你絕不是騙子!”
五曜主事:“……”
他們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點點頭。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