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的時候,我被張權非叫到了上鋪跟著他和薑政一起吃了晚飯,當然這也是我進了看守所第一次吃小灶飯,根本沒想到以前我最不喜歡吃的白菜炒豆腐會這麼的香,豆腐會這麼的好吃。吃完了飯我很自覺地把三個人的飯碗餐盤收起起來準備去清洗。雖然不想伺候人,但是形勢比人強,雖然是熟人,彆人平白無故照顧你了,你也應該有自覺性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予以回報吧!張權非臉上帶著一絲怪笑就這樣瞅著我在乾活,嘴裡還不時的發出嘬嘬的聲音來。
薑政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就對那個叫老鼠的老賊說了一句:“乾你的活了。”老鼠一驚,馬上屁顛顛的跑了過來,從我手裡把盤子碗筷接了過去,笑嘻嘻的說道:“小馮爺,你歇著,這種活兒不用你親自乾,我來乾!”接過我手中的盤子後,老鼠熟練的將盤子裡的剩菜剩飯一股腦的都倒在了自己的碗裡,然後樂嗬嗬的哼著小曲端著盤子碗進了放風場的水管旁邊,去打掃戰場了。這一場景把我搞得目瞪口呆的。
這時候張權非來到了我身旁說道:“下午就給老鼠說了,以後讓他伺候老八的,不過對老鼠這樣的老賊來說這是好事,他們進出看守所跟串門一樣,有沒有家屬管他們,所以在這裡就靠著巴結伺候號長或者死刑犯來過日子最起碼混個不挨餓。”
這時候薑政也開口了:“老鼠也算是咱們那一片的老混混了,不過沒啥太壞的惡名,也就是個小毛賊,平時在咱們那一片也不乾壞事,誰家有個啥事也算熱心,這樣的老賊在這個地方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畢竟也算是熟人了,並且他跟我家老三還有從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一起當革命小將,沒想到最後自己爸爸成了反革命,最後死在了牛棚裡,他媽也瘋了,最後就他自己孤零零的在社會上流蕩,沒有被餓死就算不錯,後來就成了一個小偷,沒膽量去偷大的,也就是上上小輪偷個小錢,因為經常被公安抓後來名聲壞了,想找工作也找不到,這不就混成這樣子了。”
說完這些,薑政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就大聲喊了一句,該學習了。於是號子裡的眾人都脫鞋上鋪盤腿坐好。一般學習時間就是大家都盤腿坐在鋪上,然後號長就會拿出來一本刑法或者刑訴法之類的法律書籍開始念給大家聽,念到晚上九點也就結束了。有時候號長不想念,就會指派一個人替他念。這不,今天就指定了我替他念,而且念的還不是法律書籍,而是每天發放到監號的晚報和法製報。
當一份法製報和半份晚報念完時,就到了九點自由活動時間。這時候張權非說道,因為人員的調動,之前的夜晚值班表需要修改,說完就對我說:“小子,你來修改吧,知道怎麼修改嗎?”我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口中說道:“會,會,我會。”
張權非點了點頭說:“好,那你來修改,修改好了交給我。”說完就轉身去了放風場,抓緊最後一點時間透透空氣。
我從牆上撕下原來的值班表,又拿出來紙和筆,照著原來的值班表寫了起來。其實值班表沒啥改的,走的那個不值班,進來的這兩個也不值班,如果不是張權非說了我也不用值班了,以前的那個值班表可以完全不用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