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七月十五日,孟蘭盆節當天。
盂蘭盆節,源自佛教箴言《盂蘭盆經》,於飛鳥時代傳入日本,據傳是地獄之門開啟、逝者回歸人間的節日,某些地方又稱為中元節、鬼節。
“荒木老師,請注意你的用詞……”
“甜頭?那個,羽生姐你一定是誤會了……彆看我外表威武雄壯,其實內部充滿了隨時可能噴湧而出的濃稠哀思!!”
“……沉睡者,既已將悲傷拋卻,那就和我一起繼續奔赴通往真理儘頭的道路吧!”
看到荒木宗介似乎自己振作了起來,羽生舞露出了微微意外的表情,隨即安心地轉身上了車。
“哼,意外的很有精神嘛……原本準備讓你嘗點甜頭、早日恢複鬥誌,看來是不需要了……”
而荒木宗介能夠出現在這裡,為東野幸平掃墓,全都多虧了羽生舞第一時間為他組織了“東京都金牌律師天團”,耗費重金將他保釋了出來。
擅自“配合第九課行動”的二之前龍馬,則被責令在家反省、無限期停職調查,飯碗能否保住都另說。
但是荒木宗介鬥毆、襲警和妨礙公務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碼頭上發生的事情,鑒於他和二之前龍馬隻是為了將東野幸平救出、毆打了天藤一雄及其幾名手下,同時因為積極配合調查、望月綾乃從中協調等因素,隻是從輕處理……
“這份人情,我一定會以百分之一千的態度認真工作償還的!“
走到羽生舞麵前,荒木宗介態度誠懇地向對方九十度鞠躬道謝。
“唔,羽生姐,這次多謝了……”
處於對“珍貴實驗素材”的擔心,羽生舞立刻指示手下某位“打工黑客”通過手機定位技術,一路找了過來。
可是卻被告知,對方一大早便已經和二之前龍馬一同離去了。
原本他們三人,今日是等在警署門口,準備迎接昨日辦理完保釋手續的荒木宗介。
正是這兩人,送小鳥遊真弓一起過來的。
在她身後,那輛印著「小心!凶宅鑒定」麵包車內的厚海陸鬥見到兩人,也關心地下車問候。
“荒木君、二之前君……”
“東野君和麗子小姐,隻不過先我們一步進入宇宙意誌的食物循環鏈罷了……
待三人走到靈園門口,難得一身黑色小西裝、沒有穿白大褂的羽生舞突然出現,撐傘俏立在雨中,說教著意義難明的話語。
“沉睡者,我不是早就教過你嗎,人和一般的碳基生物沒兩樣,死後隻不過分解成二氧化碳、水、氨氣和某些無機物……”
……
某人帶著哭腔的乾笑,回蕩在靈園內。
“……還有,欠你的錢,看來我這輩子是不用還了,哇哈哈哈哈!”
一旁無人撐傘、依舊獨自衝刷在暴雨中、淚眼婆娑的二之前龍馬,連忙將他拉住。
“帶上這家夥的份還是有點勉強,畢竟我的體力最近……話說,宗介,這裡可是靈園,小聲一點,你看那邊的和尚都望過來了……”
“龍馬你也說幾句啊,哪怕帶上這家夥的份,在歌舞伎町玩到四十歲眼氣他也行啊!”
他突然站起身,指著那麵墓碑大聲地宣誓起來:“……開賓利車旅遊結婚的賀卡,也會按時給你燒下來的!!”
“……幸平你這個偷跑的混蛋給我聽好了,無論是美食對決也好,結婚、生子、供房貸也罷,老子會帶著你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
荒木宗介突然雙手用力地拍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兩個紅紅的五指印,嚇了身旁的小巫女一跳。
“啪。”
感激地點了點頭,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他的雙眼露出了堅毅的神色。
“謝謝,那就拜托你了……”
似乎這樣做,就能將對方的悲傷分走。
她並沒有回答荒木宗介的問題,隻是舉著傘輕輕蹲下,溫柔地挽住他的胳膊。
“沒兩天就是孟蘭盆節了,我會在神社為東野先生和麗子小姐舉行慰靈祈福儀式的。”
穿著一身黑色和服的小鳥遊真弓,不知何時,撐著一柄紙傘,俏立在了他身邊。
“小鳥遊氏……你怎麼會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