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新宿區,GENNMA娛樂公司。
窗外的夕陽將整個房間映得有些昏暗。
三名發量略稀的西裝男子,正著手中的履曆表。
“荒木宗介,22歲,澀穀經濟大學社會學係倫理專業。曾任劍道部主將,獲得第65回全日本大學劍道選手權大會優勝……真的假的……”
讀到這裡,中間那名男子有些不可思議地瞄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青年,又低頭繼續看了下去。
“擁有大型特殊車輛免許、大型自動二輪車輛免許、劍道免許皆傳等資格,勤工儉學經驗豐富……被警察署輔導105次……希望被分配到能結識可愛女藝人、接待經費充足的部門……”
看完簡曆,男子有些啼笑皆非地吐槽道:“你這簡曆,來應聘我們公司事業部,簡直是開玩笑嘛。不過,連被輔導次數都老老實實寫下來了,還真是平生僅見。”
坐在他對麵,名為荒木宗介的高大青年,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梳著日本不良少年常見的金色飛機頭。
原本清秀俊朗的五官,配合上這身行頭以及那微微皺在一起的眉頭,看起來根本就是某個極道社團的“兄弟”。
麵對三人審視的目光和有些嘲諷的問題,他眯起那雙有些凶惡眼睛,看似淡定地翹著二郎腿回答道:“誠實守信,是本人的人生信條。”
穩住,荒木宗介,你好歹算是一名“穿越者”,可不能像那些初出茅廬的求職者一般畏手畏腳。
旁邊一名男子忍不住也開口了:“誠實固然是好,可是你看看你這身打扮和發型,還有那遮不住的紋身,麵試的時候這像什麼樣子……”
他的手正指著荒木宗介的袖口和領口。
那裡,隱約露出了由不知名文字組成的紋身。
“這身打扮,代表著本人在工作上勇於突破的作風。”
毫無愧疚感的荒木宗介,麵色平靜地回答道。
看他這氣勢,與其說是在被人麵試,更像是在參與黑幫談判。
聽見他的話,中間的男子向另一側沒有開過口的同事抱怨道:“是你通知的麵試?澀經大這種五流大學,以後就不要去貼招聘啟事了。”
“是。”最後那名
明顯年輕一些的男子,歉意地連連點頭,起身將荒木宗介送了出去。
“荒木君,那個……雖然你的條件不太適合我們事業部,不過,另外有個部門我覺得你蠻適合的,是否需要我推薦你去試試?”
這名男子有些歉意地對身前的荒木宗介說道。
畢竟當初是他通知對方來麵試的,結果遭到上司奚落,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哦?那就拜托了,在下目前確實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
聽見他的話,本以為自己“傳播事業生涯”到此為止的荒木宗介,立刻向他鞠躬致謝。
“不必客氣,男優部在這邊,我帶你過去……雖然那邊對藝人的身材和體力都有嚴格的要求,不過以荒木君你的實力,想必是沒有問題。”
“男……優……部?是哪種男優部?”
聽見這三個字,荒木宗介頓時麵露紅暈、鼻孔擴張、人中拉長,露出一副猴子般的表情。
“啊啦,荒木君就彆不好意思了。你都投了簡曆,肯定清楚我們公司是乾什麼的嘛,就是拍攝那種動作類的……電影作品……”
“可……可我還是處男……沒什麼經驗……”
荒木宗介一次性在網上發了幾百封求職簡曆出去,就收到這一家麵試通知,還真沒來得及細看這家公司究竟是乾什麼的。
“沒事沒事,我們可是專業的娛樂公司,有著健全的免費入職培訓體係……”
一邊說著,那名男子拉著呼吸逐漸粗重的荒木宗介,沿著走廊往另外一層走去。
“還……還有免費培訓?”
荒木宗介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就在荒木宗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煩惱是否要為藝術獻身的時候。
四輛沒有車牌的黑色豐田阿爾法車,徑直駛到了他所在的娛樂公司樓下。
十多名頭戴護目鏡、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男子,訓練有素地從車上陸續走下。
他們腰間的槍套上,佩戴著銀白色製式手槍。
從他們的耳機中,傳來一道音色稚嫩、語氣嚴肅的女聲:“十分鐘前,步行街口的靈偵探頭觀測到的人麵犬,怪異等級【壹】,移動速度80公裡每小時、咬合力250KG。碰麵立刻射擊,不要存有捕獲的想法。重複一遍,立刻射擊,不要
遲疑。”
三人一組的黑衣人,保持著隨時持槍射擊的姿勢,分散著進入了大樓周圍的巷道。
殿後的那名黑衣人,熟練地拿出一卷黃色的警戒線,在落日的餘暉下,將巷口封閉。
幾組黑衣人以娛樂公司大樓為核心,分散在周圍的小巷中,極有耐心地搜索起來。
就在其中三名黑衣人走到巷口的時候,忽然一陣雜物翻動的聲音從一側的垃圾分類處傳來。
三人立刻條件反射般的將槍對準那個方向。
周圍一帶已經以“追捕逃犯”的名義進行了封鎖,巷子裡應該不會有人才對。
“喵……”一隻白色的野貓,極為不屑地看了三人一眼,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
“呼……是野貓啊……繼續前進。”
就在三人扭頭繼續前進的時候,後方有人用中年男性的嗓音,煩躁地說道:“吵死了。”
聽見這句話,三人全身僵硬了一瞬,毫不猶豫地轉身連續射擊。
巷子裡響起了消音手槍沉悶的聲音。
三人射擊的目標,是一隻動作矯健的黑色大犬。
那密布著漆黑油亮短毛的身軀之上,赫然頂著一張古怪的中年男子的臉,看起來是如此的詭異。
“地麵一組遭遇人麵犬……”
頻道中,男子的話語戛然而止。
槍聲之後便是三人痛苦的哀嚎以及猛獸咀嚼肉類的聲音。
等到其他組黑衣人趕過來的時候,人麵犬已經不知所蹤。
躺在地上的三人,仿佛被某種巨型獸類蠶食過一般,隻剩下殘破的軀乾,以及散落在周圍的斷肢和內臟。
被鮮血染紅的地麵和牆麵,在靜靜地述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地麵一組……確認死亡。人麵犬不見蹤跡,疑似轉移。”
一名黑衣人蹲下身,確認了一下脈搏,輕輕將三名同僚的眼睛合上。
“外圍組清理現場,其他組繼續搜索……在我趕回東京之前,儘量阻止人麵犬離開封鎖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