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將死之人識得我的真名與容貌,是基本的禮貌。”
沒有在意對方就這麼消失在了海麵下方,言峰次郎隻是將手掌微微合攏,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飛離。
海平麵之下,拚儘全力往下方潛行的內村琉生,周身的水流忽然紊亂了起來。
一陣小型的龍卷風,突兀地包裹住他體表,在海麵掀起了巨大的旋渦。
被龍卷風包裹的內村琉生,如同被鋒利的刀片高速切割一般,全身上下瞬間浮現出數百條細長的小口。
縱然他體表不斷反射出“水虎”青色的鱗片,也無法抵擋那銳利的風芒。
高速的切割之下,不過五秒鐘時間,水下的內村琉生,如同置身於高速攪拌機中的食材般,化為了一團粉末般的模糊血肉。
海麵上的旋渦緩緩變小,不一會便恢複了平靜。
隨著細碎的血肉浮上水麵,鮮紅的花朵,在原本旋渦中心的位置,緩緩綻放。
……
“這裡是外勤組,已經順利控製目標船隻,正在返航中……除靈者安倍寺、小鳥遊真弓以及一名普通民眾暫無生命危險,一名涉嫌怨物交易和綁架的嫌疑主犯逃亡,船上其餘相關人士全數死亡……”
在直升機的護航下,幾名第九課探員在船艙內負責進一步搜索證據、其中一名探員則負責駕駛船隻,開始朝著碼頭返航。
荒木宗介靜靜地坐在甲班上,眯著眼望著頭頂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有人將一條毛毯搭在了他肩膀上。
“荒木老師,甲板上風大,您身上有傷,小心著涼。”
身後,是同樣裹著毛毯的小鳥遊真弓。
由於船艙和駕駛室內血腥味太大、現場太過慘烈,除了任務在身的探員,其餘幾人寧願在甲板上吹冷風。
“沒事,我之前在橫濱‘非法捕撈’的時候,船上條件可比這差多了,有時候隻能睡在甲板上……”
他話未說完,少女柔弱的身體已經輕輕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荒木老師……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學習、弓道和修行已經很努力了、除靈者協會的任務也認真地完成、每天還堅持練拳兩小時,卻還是每次都要給你添麻煩,還差點害得你差點……哇嗚嗚嗚嗚……”
小鳥遊真弓無聲地跪坐在他身側,腦袋用力地抵在他肩膀上,越說越沮喪,到最後居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雖然是擁有靈力、除靈不眨眼的正職巫女,她本質上隻是一名普通的高中女生罷了。
被凶惡的極道綁架、麵對槍械差點喪命、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屍體、還差點被人嚴刑拷打……
每每在她絕望之際,身旁的男子總能化身為驅散黑暗的光芒,帶給她希望。
一想起荒木老師從東京都奔襲幾百公裡跟到大阪,衝上船與那些“恐怖分子”以命相搏、險中求勝救下自己……
放鬆下來之後,感動、不甘與自責等情緒混合在一起,讓她的情緒直接失控。
此刻的她,才真正像一名十八歲的高中女生,而不是獨自背負著複興神社壓力、端莊大方的正職巫女。
“喂喂……我不是好好的嗎……瞎說什麼呢,你可是我的大金主,知道哥今天擺攤賺了多少嗎?以後有擺攤的機會可要多多照顧我。”
看著露出小女兒姿態的巫女,荒木宗介也也有些手足無措。
不習慣被人感謝、也不太懂安慰人的,慌亂地顧左右而言它,轉移了話題。
“荒木老師,還真是不會安慰人呢。”
看到荒木宗介的慌亂和彆扭,小鳥遊真弓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