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合攏之後,故人已逝的真實感,才後知後覺地化作頭皮過電的酥麻感,一點一點浸入荒木宗介體內。
畢竟,幾個小時前,自己和時本一郎,還坐在身旁的辦公室內相談甚歡。
雖然對方言語之中不知為何多有消極之意,但他隻當是年事已高帶來的悲觀罷了。
卻沒想,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故人竟已化作了眼前一具冰冷的屍體。
“記住,若是某一天,老夫和當初的月影君一樣遭遇不測,那隻能說明躲在暗處的‘惡之華’,遠超我們想象的無孔不入和強大……”
“那時候,你一定要沉住氣,接過我手中的釣竿,屏息凝神、靜觀其變,在關鍵時候將水下張口吞餌的大魚拉起來!”
“不過你放心,老夫也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後手之類的還是留了億點的……”
此時此刻,站在同樣的位置,時本一郎關門之前的話語,再次回蕩在荒木宗介耳邊。
“我沒事……釣竿……交給你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再加上睡夢之中接到的,那個啞謎一樣的“騷擾電話”,他隻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嘿,釣竿交給我了嗎……好,那就讓我看看,老頭子在釣的,究竟是什麼大魚!”
喃喃低語著,荒木宗介呆滯的嘴角,逐漸勾勒出一抹獰笑。
他一步從幾人身旁掠過,來到岩田武麵前,朝對方伸出了手腕緊貼在一起的雙手。
“荒木君,你這是……”
剛剛回過頭的岩田武,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不是要跟你回去協助調查嗎?不上個東西什麼的總不太習慣,感覺沒有儀式感……”
這麼說著,荒木宗介又向對方抬了抬手。
“荒木前輩,你……”
“喂喂,荒木君,你可想好了,一旦進去……”
“沉睡者,你是本就存量不足的腦細胞被過量乙醇全數抹殺了嗎?不行,我認為你現在已經不具備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必須等律師……”
看著荒木宗介的舉動,身後幾人都一臉的不可置信。
“切,沒做過的事情,我怕什麼?”
反倒是荒木宗介,一臉的坦然和無所謂。
“你很不錯,荒木君!記住,你隻是協助調查,手銬什麼的,自然就不必了。”
似乎沒料到荒木宗介這麼果斷,岩田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率先朝著電梯間走去。
“……有什麼要交代和收拾的還請儘快,我在樓下等著你。”
……
“按你所說,在你4點30分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時本會長還健在……”
漆黑的審訊室內,岩田武正反複回放著筆記本電腦上的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