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我要血……
心臟如鼓點般瘋狂搏動,一股狂暴的吸力,以東野幸平那“生物課人體模型”般殘破的身軀為中心,在車廂內悄然擴散。
什麼血都可以,給我血!!!
身後那節車廂內,一分為二、尚在苟延殘喘的人麵樹,突然急速乾枯、散作了一蓬黃沙。
沙礫之中,沁出一滴滴翠綠的血珠,如子彈般飛速射入東野幸平體內。
紛亂的畫麵,如狂暴的雨滴,撲麵而來!
這既視感……是那棵怪樹的血……
牌匾上刻著“嚴曆寺”的山門外,一棵小樹被幾名僧人合力種下,在年年月月的女子嬉笑和誦經念佛聲中,枝繁葉茂、開花結果……
直到,那黑色軍服上印著木瓜紋、骨子裡透著滔天殺意的男子上了山。
他放了一把前所未有的大火,燒掉了整座山上的寺廟,將僧人們的腦袋一顆顆掛在了樹梢上。
男子走後,漫山遍野的烈焰之中,隻剩下這棵在血液澆灌下浮現人麵、結出人頭的大樹,在低聲哭泣著。
原來,鬼怪這種東西,無論記憶、力量還是執念,全都刻在‘本源之血’裡的嗎?
那血滴之中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伴隨著讓大腦窒息的快感,不斷衝擊著東野幸平的腦海。
讀取著血液之中蘊藏的“本源”和殘念,他傷痕累累的身軀,開始朝某種相似的方向轉化著……
不錯,不過……還不夠……
被「凶眼」所紊亂的五感,正在一點一點地歸來。
那毒液噬體的劇痛,也逐漸變得麻木。
再來……還要,更多的血!
隨著他胸中宛若咆哮的心跳聲,來時那幾節車廂中,一株株被那血晶“凍結”的萬年竹、樹木子殘骸隨之融為黃沙,透出一滴滴幽綠的血滴。
隻要是為了麗子,我變成怎樣都無所謂!
黃沙漫天、碧血如雨,沿著車廂地麵、牆麵、頂麵彙成一條奔湧的溪流,一浪一浪湧入東野幸平體內!
“哢嚓!”
在這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瞬間,那兩頭牛鬼的巨口,已經一左一右咬上了東野幸平的雙臂。
可是,迎接他們的,並不是預料中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
自牙床傳遞而來的,是宛若磕上金鐵的強大反震力。
“這小子……”
兩頭牛鬼口中的雙臂,不知何時恢複了堅實飽滿的輪廓、還布滿了年輪般一圈圈的木紋。
“……這麼快就變質了?”
察覺異樣,祂們下意識加大了咬合力度,卻發現自己鋒利的牙齒,隻不過破開對方一層皮肉便不得寸進。
“不是變質……是質變……”
隨著毒液蒸騰、消散,露出了東野幸平那筋肉鼓脹、完好如初的身軀。
“堅韌的植物,可不會被區區蜘蛛的消化液腐蝕,也不在乎什麼凶眼的詛咒……”
此刻,他全身透出一股寧靜的意味,皮膚表麵的木紋隱隱流轉著一層幽綠光芒。
“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