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的表情,也從慣有的清冷,到震驚,再到慌亂。
所有人眼中,那個冷淡疏離,對人冷漠的冰山主任,竟然出現了片刻的失魂。
他甚至是失禮的,一把握住了沈喬白皙如玉的一隻手,用力緊緊地攥著。
沈喬一顆心,劇烈地躁動著。
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遇見季宴禮。
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一張白皙清雋的麵龐,關於那些年,她不願意去回憶的過去,竟然猶如開了閘的洪水,瞬間侵襲。
沈喬像是在驚濤駭浪的深水裡,浮浮沉沉了那麼多年,好多次快要被溺斃。
上一次,她恍然間看見季宴禮的時候,還有這種莫名窒息的感覺。
今日再見,沈喬竟然覺得,幾年前的病態與心酸,像是被人救贖了。
沒有了以前的那般執念。
沈喬的呼吸,隻是有了一瞬間的紊亂。
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學長!
好久不見!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冷漠的語氣,疏離的態度,讓原本還滿心雀躍,處於激動狀態的季宴禮,猶如被人從頭上,澆灌了一盆冷水。
徹頭徹尾的涼。
沈喬默默的用力,從季宴禮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眼鏡片上的冷光一閃,季宴禮懸在半空中的手上,失去了他曾經所熟悉的那一道溫熱,他深吸一口氣,才逐漸地把失態的情緒,從崩潰的邊緣拖拽回來。
陳主任驚詫:“沈小姐,您認識季主任?”
“嗯!”
沈喬淡淡的應聲,平靜的聲線,聽不出來任何的波瀾情緒。
“季主任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他非常優秀,在學校裡,也是眾多學弟學妹仰慕的對象!”
沈喬的幾句話,簡單又不失禮貌,但是,季宴禮從這個女孩的眼中,再也看不見,曾經屬於他的那份光彩和期待。
心口的位置上,巨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清冷,矜貴模樣。
陳主任看不出來,這二人之間的異樣情緒,拿出來了蘇曼莉的病曆,和幾名院內知名的神經科大夫,一起進行會診。
結論和之前的差不多。
蘇曼莉身上的燒傷嚴重,腦部受到了重創,神經受損嚴重,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她昏迷多年。
至於沈喬之前說出現的情況,也不排除蘇曼莉的大腦皮層,做出來的反射弧。
簡而言之,就是蘇曼莉能夠醒過來的機會不大。
這樣子的結局,早就在沈喬的預料之內,隻是,當她聽見會診結果是如此,還是免不了的有一些失望。
沈喬客氣地與來會診的醫生道謝,告彆,陳主任在她的臉上,看見了明顯的失落情緒,安慰道:”沈小姐,彆太沮喪!
醫學上的奇跡出現,比比皆是,我們回去,再研究研究關於蘇女士的治療方案!
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沈喬強撐著笑臉,對著陳主任客氣道謝:“陳主任,謝謝你了!”
目送著陳主任離開,一直沉默寡言的季宴禮,在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再也維持不住人前的冷漠矜貴。
“喬喬——”
沈喬看向季宴禮的眼神,不複從前那般,總是含著滿眼的星光。
她的客氣,疏離,讓季宴禮覺得陌生。
“學長,今天還是要謝謝你!”
沈喬的客氣,疏離,讓季宴禮的心裡,像是被人紮了一根針一樣。
不碰不痛,一旦剮蹭到,那便就是錐心之痛!
男人的眉眼之間,都是愁容,清雋的臉龐上,都是對著沈喬的期許目光。
季宴禮的語氣,瞬間柔軟,不似方才對著那些同事的冷漠模樣,甚至是帶著一種溫軟:“喬喬,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沈喬的嘴角上,依舊淺笑嫣然:“學長,我隻是跟你很客氣地在說話,是我的態度,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