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傅厲梟會說話的時候,第一個喊的人,就是他!
他喊他:“爸爸,抱抱!”
可是,心裡有芥蒂的陸振山,卻對他厭惡至極。
每一次,都是冷眼相待,那一次,陸氏的宴會,傅雯帶著傅厲梟出席。
席間,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傅厲梟和陸振山長得不像,這一句話,變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回家之後,他就在傅厲梟麵前,第一次動手打了傅雯1
家暴這種行為,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從那以後,陸振山時不時的就會打傅雯,有幾次,傅雯被逼急了,揚言要離婚。
也就是傅雯的舉動,徹底的激怒了陸振山,他把年僅兩歲的傅厲梟,關在了漆黑的衣櫃裡,長達幾個小時!
從那以後,傅厲梟就對陸振山,有了很深的懼怕和敵意。
他再也沒有用奶呼呼的聲音,喊過陸振山爸爸!
陸振山回憶著過去,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是被人扔在岸上炙烤的一條魚!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傅厲梟,隻不過是個孩子!
每次看見他,都會粘著他,喊他爸爸的時候,眼神都是澄澈的!
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小小的傅厲梟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那種清澈的光?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你,真的不能放過陸氏?”
這一次,陸振山的聲音,沒有了氣力,沒有了質問,就像是一個萬般無奈的老人,苦苦哀求著晚輩的諒解。
無助且難過:“厲梟啊,你就真的這麼狠心?”
“不是老爺子教給我的,無毒不丈夫!
我現在這般鐵石心腸,也是拜你所賜!
你親手培養出來的惡魔,怎麼?
你這是不滿意嗎?”
傅厲梟看了一眼窗外,六月的江城,天氣變幻莫測,就像是眼前男人的那一張臉,情緒變化詭譎。
“時候不早了,這最後一麵,你也見了,我走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麼?
放過陸氏......”
“是誰都與我無關!
不用拿這個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男人來威脅我!
陸振山,你輸了!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彆再做垂死掙紮,那樣子,我隻會看不起你!”
沈喬的腦海裡,有瞬間的短路,卻被傅厲梟拉著,離開了臥室。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沈喬聽見了李管家淒慘的哭聲:“老爺子!
老爺子!”
傅厲梟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柔和,側眸回頭,看著那一扇緊閉的門板之後,將他對陸家這麼多年的憎怨,徹底的揚了。
陸振山的葬禮之後,陸家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軀殼,被傅厲梟徹底的蠶食乾淨。
他甚至是沒有出席陸振山的葬禮,隻是那幾天,沈喬知道,他的情緒低靡。
甚至是發泄似的,在沈喬的身上,尋找寬慰和安撫。
沈喬知道,傅厲梟的心裡,怎能不難受?
但是,她隻是希望傅厲梟以後的人生,能夠平安順遂。
科研所裡
宋辭看著傅岑空蕩蕩的工位,有一些煩躁,幾次躊躇,他來到了沈喬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
宋辭進門,手上還端著一杯冰咖啡:“忙著呢!”
“宋前輩!”
“外頭梁博士的女朋友來了,送來了喝的,我給你送一杯!”
沈喬微笑道謝:“謝謝你,宋前輩!”
宋辭放下咖啡,並沒有出去,有一些局促地看著沈喬,好幾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