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
靖難剛結束,南京城的戰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好在朱棣提前下令不得擾民,這才讓整個南京得以保全。
城破的動蕩讓百姓們心有餘悸,唯有躲在家裡才能有些安全感。
“爹,娘都走了這麼多年了,要不你續個弦吧。”魏明邊吃邊說道。
作為來自後世的靈魂,他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雖然被老爹警告過多次,但是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改。
魏明來到這裡數年了,剛來的時候他其實想過要去投靠朱棣,混一個從龍之功,可惜年紀小、沒有門路,根本沒機會投靠。
好在老魏家詩書傳家,溫飽不愁,雖不能大富大貴,但是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加上魏琮這個爹對他從小嗬護有加,魏明乾脆就此躺平,準備安心享受生活。
“咳咳咳......”
魏琮猛地聽到如此虎狼之詞,頓時被嗆到。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聽到兒子口出驚人之語了,咳嗽幾聲之後才緩過來。
小女兒停下吃飯,腦袋躲在大碗後麵,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爹,什麼是續弦啊?”
“咳咳咳,喔,庫庫庫......”魏琮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若是知道什麼叫社死的話,肯定能夠表達出他此刻的心情。
狠狠朝魏明瞪過去:“你吃飯就好好吃飯,沒事胡說八道什麼?沒看到淼淼還在這裡嗎?”
魏明側頭看向妹子,見他正古靈精怪地滿臉偷笑。伸手用筷子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隨手把她的腦袋按進飯碗裡麵,“吃你的飯,大人的事情少打聽!”
“哦。”魏淼人小鬼大,一本正經地點頭答應。不過看她滴溜溜轉的黑白眸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會乖乖的聽話。
魏琮當然也看穿了小女兒的小心思,連忙轉移話題道:“咳咳,今天鐵器作坊那邊傳話過來,好像出了什麼問題,你明天過去看看吧。”
原本魏家是沒有這鐵器作坊的,不過自從魏明知道尋常鐵錠和精鐵之間數十倍的價格差距之後,便立刻弄出這個作坊,專門用來熔煉精鐵,也就是後世的鋼。
魏家能從小富變成大富,都靠了這個作坊,穿越古代,賺錢的路子太多了。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過去看看。”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側頭看向門口就見到管家踉踉蹌蹌地跑進來,滿臉的驚慌失措。
管家一邊跑一邊喊:“老爺,外麵來了好多錦衣衛。”
錦衣衛!
魏明聽到這三個字心裡一咯噔,錦衣衛剛剛被朱棣重新啟用,新官上任正在緹騎四出滿京城的抓人,那些王公貴族聽到這三個字都要心裡抖三抖。
話音未落,隻聽“轟”得一聲,明顯是大門被撞開了。
魏明忽然看向一旁發呆的妹妹,低聲朝老爹說道:“爹,我先帶妹妹回房避一下。”
魏琮滿臉沉重,不假思索地點頭,“趕緊去,你也不要出來。”
魏明略微一點頭,立刻拉起妹妹朝著後院走。
“哥......發生什麼事?”魏明沒有多說,隻是抱著魏淼走進柴房。
看到魏明把自己丟進柴房,魏淼皺起眉頭,“這裡好臟......”
“臟才好,惹人嫌棄,不會有人來。”魏明認真地道。
兩手抓住她的肩膀囑咐:“你躲進去,我去看看老爹那邊。沒看到我,千萬彆出來。”
“嗯。”魏淼雖然不懂為什麼,但很聽話的主動躲進去。
魏明將她藏好之後鬆了口氣,再次囑咐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出聲,然後快步向前院走去。
等他重新走到前院的時候,魏綜已經被數十個錦衣衛團團包圍。
而為首的錦衣衛,竟然是他的街坊何非。
不過,魏明絲毫沒有欣慰感,因為他知道這何非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他魏家賺了錢,於是開始接濟這些街坊,而這何非就是一潑皮無賴,經常來混吃混喝,拿了接濟的錢也不想著好好過日子,就知道吃喝嫖賭。
去年年底,何非的爹去世,他拿出十兩銀子為其辦喪事,十兩銀子,這可是普通人一家兩年都賺不到的錢,可這何非竟然狼心狗肺的說他給的太少。
那時候,他就知道,這何非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皇上有旨,誅滅方孝孺十族。有人舉報你爹是方孝孺的學生,跟咱們走一趟吧!”何非朝著魏琮一指,厲聲下令。
“來人,綁上帶走!其他人抄家,看看有沒有什麼謀反的證據。”何非獰笑道。
聽到何非的說辭,魏明心裡一緊,這個時間點和方孝孺扯上關係,那是十死無生啊!
“何大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哼,你爹當年可是說過,自己去聽過方孝孺的課,難道還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