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藩王進京之後,百姓閒聊的話題就更加豐富了。畢竟這些都是龍子,百姓自然好奇他們和常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很快,百姓就再也沒有閒心談論這些王爺的八卦了。因為有人因為在酒肆裡麵談論到齊王朱博,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語,隻是提到朱博的名字而已。就被聽到的齊王家仆給拿下,直接抓到齊王麵前。
最後,這個百姓就此消失了。不用猜都能夠想到,他恐怕早就已經沒命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京城百姓頓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議論齊王朱博,連帶的也沒有人再敢議論其他藩王。
這樣大的動靜當然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些注視著整個京城的人。
......
天界寺。
一座禪房裡麵。
道衍身穿黑色袈裟,坐在“禪”字下麵,正在閉目默念佛經。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此人來到道衍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無聲無息地進來,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道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看向窗戶外麵的京城,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風!
寒風!
寒風呼嘯,還帶著一點點冰雨。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這麼冷的天氣,還飄著細雨,沒有人願意出門。
道衍走在街道上,連雨傘都沒用,仍有身上被凍雨淋濕,一步一步來到魏府門口。
當魏明聽到有人敲門,出來之後看到道衍這副樣子,不由得瞪大眼睛。
疑惑問道:“道衍?你怎麼來了......”
魏明怎麼也沒有想到道衍會來找他,而且還是一副這個模樣。自己和道衍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交集,唯一一次的見麵,也就僅限於被朱棣帶到天界寺的那次。
而且這僅有的一次見麵,兩人也是針鋒相對,道衍不在背地裡恨自己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主動來找自己?
可是,現在道衍偏偏就來了。
魏明滿意奇怪地看了道衍一眼,頓時看到他身上的袈裟都被雨水浸濕了一大片。
頓時皺起眉頭問道:“這樣的天氣出門,你連一把傘都不打?”
道衍臉上還沾著雨水,卻不妨礙他露出笑容,雙手合十道:“貧僧沒有打傘的習慣。”
沒有打傘的習慣......那你就待在天界寺彆出門啊!即便是出門,你也彆來找我啊!
魏明長歎一聲看著道衍,無奈地說道:“這樣的天氣你還敢不打傘出門,你就不怕得風寒嗎?還是想要找死啊?”
道衍斜著眼睛看了魏明一眼,笑著說道:“貧僧身體康健,可不像你這麼容易染上風寒。”
這話是什麼意思......暗指自己身體素質不如他?魏明看著道衍站在寒風中也紋絲不動,看來這家夥也是練過的。
“快進來吧,趕緊去烤烤火。”魏明瞪了道衍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擔心你死在這裡,沒有辦法給皇上交代,我才不會讓你進門。”
哪怕是麵對魏明如此明顯想要把他趕走的態度,道衍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抬步就走進魏府。
來到房間,看到道衍肩膀上的袈裟都濕透了,魏明好意問道:“你要不要換件衣衫?”
道衍微微一笑,看著魏明說道:“貧僧自從出家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除了袈裟之外的其他任何衣衫。”
這和尚的意思,還想要自己給他準備袈裟?真是給慣的......愛穿不穿,反正受凍的也不是自己......魏明看了道衍一眼,頓時笑著岔開話題:“你不是在天界寺吃齋念佛嗎?今日怎麼有空進京了?”
道衍作為奉天靖難的第一功臣,自從朱棣進京之後,他就躲到了天界寺裡麵。哪怕是朱棣再三邀請道衍還俗做官,他都堅決不受。到了最後,甚至連出一步天界寺的門都不肯,就更加彆說是進京了。
所以,當魏明看到道衍破天荒的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才會如此驚訝。
“如果貧僧說隻是想走動走動了,你信不信?”道衍笑眯眯地看著魏明問道。
我信你大爺......魏明心裡瘋狂吐槽。道衍是什麼人啊,老奸巨猾都不足以形容此人。能夠被朱棣忽悠到起兵造反,以絕對的劣勢還能夠逆風翻盤,這樣的人一舉一動都不會像他表現出的那麼簡單。
魏明隻要還沒有瘋,都不會信道衍隻是想要進京走走。
就算道衍隻是單純的進京走走,但是京城這麼大,憑什麼就要走到自己家門口?
“我信!”魏明嗬嗬笑著點頭,立刻朝躲在門外探出頭來偷聽的老爹揮手,大喊道:“爹,這和尚來咱們家化緣,快去看看後廚還有什麼吃的沒有,趕緊拿過來。如果沒有,那就去慶豐樓訂上一桌席麵。”
魏琮神色尷尬地從門外走出來,他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眼前這和尚一看就氣度不凡,哪裡會是兒子口中來化緣的窮和尚?而且看兒子和對方如此的熟悉,一看就是交往甚厚。
自己兒子再怎麼說也是工部左侍郎,堂堂正正的朝廷高官。能夠和自己兒子認識的和尚,怎麼說也是聞名一方的大師。
“敢問大師雅居哪座名寺古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