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剛走兩步,忽然有一個黑衣女人站在我麵前,然後直直地瞪著我,就像我非禮過她了一般,對我是咬牙切齒。
她淡淡一笑,對我更是不屑一顧,輕聲問道:“知道荷花廟是什麼地方嗎?”
我聽了,自然是想胡說一番,先保命要緊,於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荷花廟是何地,可是這名黑衣女子卻一把封住我的衣領,然後把我老鷹抓小雞一般,帶到吸煙老鬼的身旁,道:“荷花廟是我們主人的地方。”
我心想這老鬼長得這般人不人的,今天倒是和天上的神仙爭住處了,菩薩住的地方他也敢褻瀆,當真把死不當一回事。我戰戰兢兢道:“廟宇不是菩薩和天上的神仙住的地方嗎,怎麼……”話沒說完,我就用手指著他。
誰知吸煙老鬼一把抓住我的手指頭,隻把我疼得嘶啞咧嘴。
“你不會武功?”
我心想武功自己自然不會,要是會武功早就把你們這些女人啊、當官兒的啊、老鬼什麼的統統殺個乾淨,什麼抓反賊,我看啊,此地除了我和吳倩倩,還有兩個大胡子,這裡的人都是反賊,尤其是這個身著官袍的,說不定他也是個大反賊,更是那一心想反清廷滿人專製的大反賊。
見我疼得麵色已經扭曲,吸煙老鬼放手了,然後對吳之榮下跪。
“荷花廟廟丁參見揚州知府吳大人。”
吳之榮道:“我來是誦讀般若心經,卻遇到了不太平的事情。”說話之間,他看了看睡在地上的白發老嫗,然後一頓繼續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揚州知府,此件不太平的事情出在你的荷花廟,你當如何處置才能向我交代?”
吸煙老鬼道:“大人是揚州城父母官,要是我犯了事情,定會接受大清律例的製裁,可是我若沒犯事,也請大人明察秋毫,請聽我分說分說。”
吳之榮瞪了他一眼,長出一口氣:“我在聽,你說便是!”
“這老嫗不知是哪裡蹦出來的,竟然一進廟裡就找到我了,說我荷花廟裡有貪官汙吏,我深知大人到訪正在誦經,便怕此老嫗衝撞了揚州城的父母官,發生刺殺事件,於是想阻攔,不料阻攔不成卻發生了這般爭執,失手殺了這個老嫗。”
吳之榮聽了這話,眼神一冷,卻不知是哪門心思,隻聽他歎氣道:“總有刁民想害我,錯把我當成貪官,我問你,我貪嗎?”
吸油老鬼忙在地上磕頭,連連稱不貪。
我見了,心裡嘀咕著這老賊說你不貪,那可不算數的,要揚州城幾萬城民說你不貪,那才能說明你真的不貪。
我心中正這樣說,可又聽那吸煙老鬼繼續說道:“據我所見,大人不是貪官,要說真正的貪官,隻怕都在京城裡。”
話到這裡,吳之榮大聲一句:“大膽,小小廟丁竟敢妄議我大清官員,當真活得不耐煩了嗎?”
吸煙老鬼這才住嘴,隻是他們的話被我聽到這裡,我隻能暗自歎息,這真是一招妙言啊!
吸煙老鬼也真是夠狡猾的,明知道吳之榮在這裡官最大,竟然把罪責引到他身上,倘若吳之榮還要追責他的不是而為這老嫗討公道,那吳之榮自己就不能置身事外了,事情到了最後,還不知道吸煙老鬼對說出怎樣不利吳之榮的話來。
聽了這話,吳之榮氣得臉紅脖子粗,再也不鎮定了,瞪著這個一身是傷的老鬼,臉上的神情似乎也顯出了許多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