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心裡嫌棄地要死,還為著撐起孔家,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朱厚照在後世的時候,曾看過一篇報道,說是北孔非正統漢人,有蒙古族的基因。
從那會兒起,他就看承襲了衍聖公名號的北孔十分不順眼。
再加上這次,孔聞韶為了能將張氏的遺腹子救出,找了朝中數位大員,為自己上疏求情。
就更讓朱厚照對其不滿了。
簡直看不清楚形勢。
中央承認你是衍聖公,你才是衍聖公。
中央不願意承認,大可立衢州的南孔為正統。
你孔家內部本就有紛爭,不想著如何統一戰線,光一門心思想著拉幫結派,找勳戚聯姻。
他朱厚照容不下。
尤其是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曆朝曆代,對儒家經典的解釋,已經越來越離譜,越來越走火入魔。
漢前的百花齊放,全然不存,以禮教束縛人心,使得科技無法進步。
這是最讓朱厚照反感的。
他如今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不就是怕人搬出祖宗家法,來約束自己嗎?
朱厚照來回衡量,最終還是對等了許久的穀大用下了令。
“另外再去趟翰林院,把楊慎也叫過來吧。”
不用白不用,反正自己也沒說人員固定,回頭不爽了,再一腳踢出局就是。
解釋權,始終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楊慎還沒從翰林院入宮,在文華殿辦公的楊廷和,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手中的筆擱置在筆山上,揉了揉手腕。
執掌廟堂多年的楊首輔,在近些時日內,難得地舒心了一把。
這是個示好。
天子還用得上自己。
能用得上就行啊。
楊廷和對來稟報的吏員淡淡道“讓楊編修用心辦差。”
彆的話再也沒有了。
楊慎行走於宮中,心中難掩激動。
他性子耿直,但對最近眾人討論的新府衙,也是有過了解的。
能邁進這個門檻,就意味著,天子還是有重用自己的意思。
楊慎安慰自己。
雖然先前自己頂撞天子,惹來辭官之禍。
但顯然現在天子經曆一遭奇事後,已然醒悟,願痛改前非,遠佞臣,近賢人。
皇明中興有望啊!
因官職最低,是以楊慎到的最早。
其餘幾人,得知參與的還有楊慎後,不約而同,選擇了放慢動作。
等楊慎入宮後,才開始往乾清宮趕。
楊一清和顏悅色地對楊慎點點頭。
“前日與你父親一同吃酒時,他還憂心於你。今日禦前奏對,可要仔細些。莫要再同以往一般。”
楊慎拱手施禮,言行間,儘顯書香世家的風範。
崔元在一旁看得羨慕。
要是哪天,自己兒子也能這般就好了。
父子二人,一同入朝為官,青史上,該留下多少美名。
朱輔倒是沒有特彆的感受。
朱麟已經在北境戍邊,他在京中,還需好好表現,才能換得兒子早日歸來的可能。
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有時候真怕自己哪天睡下去就起不來。
到了那時,還有何人再為兒子操心呢?
兄弟到底不是一條心呐。
朱輔正惆悵,就聽見楊一清說進去,趕緊回神,整理了衣袍,跟在其後,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