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楚征轉身毅然離去!
柳清顏抹掉眼角的淚水強裝歡顏,緊緊跟在他身後。
楚王府大門外楚公允負手而立臉色灰敗,蘇哲牽著一匹馬雙眼泛紅。
楚征沒有上馬,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大步流星離開,再不回頭!
蘇哲低垂眼瞼,十幾年不曾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感覺叫沉痛。那一次師尊留給自己的洞府被師兄師姐強占,自己在山腳下咬著牙不讓自己哭。
楚公允默默閉上雙眼。不知多少年了,已經再沒有這種感覺,這感覺是悲哀。
柳清顏看著楚征的背影眼淚再次止不住滑落。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也許從小孤苦無依,也勝過有懷念的痛。
走出宣威門楚征右腳一踏,身形騰空而起。一步步踩在半空飛快向月牙湖彆院行去。
身後的楚公允陡然睜大雙眼。
又是一部戰技!一部讓人在煉血洗髓境就可淩空的戰技,從未出現過的戰技。
淩空虛渡至西觀山山頂,楚征盤坐巨石之上雙手施展法訣,隨即右手在眼前一抹,天地之氣儘收眼底。
再施法訣,左手結印置於胸腹之下,右手兩指如劍指蒼穹。神庭內浩大聲音傳蕩“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刹那間天地之氣湧進楚征身體,湧向神庭。已經飽滿的神庭內容不下再多天地之氣,自發的產生反彈力將天地之氣排出神庭,繼而以神庭為中心天地之氣激烈衝撞。
這衝撞很快遍布全身,讓楚征身體幅度很小卻頻率極快的抖動。嘩啦一聲,在天地之氣的衝擊下楚征氣血沸騰。
山頂青草樹木緩緩搖曳,隨即驟然一停,然後向楚征的方向倒去。緊接著卻又如同遭遇狂風一般向外側倒去,然後挺直如同跳舞般的抖動。
一呼一吸氣血沸騰,楚征體內天地之氣與天地共鳴。萬物隨著他的氣息變化而變化。
楚征體內血脈如同長江大河奔流不息,但這長江大河卻如同沸騰之水跳躍升騰。從一開始的波瀾不驚,緊接著是轟隆隆作響,繼而是山呼海嘯。
“氣血鼎沸,這是要衝擊半步先天!”楚公允負手佇立遠方空中。他沒有感覺到靈氣衝擊,但卻感覺自己如同汪洋中的一艘小船,風雨飄搖。而楚征氣血的沸騰卻讓他感覺非常清晰,比一般修士衝擊半步先天還要清晰。
“這是什麼功法?”楚公允心中一驚。這風雨飄搖心中不定的惶恐已經多年不曾感受過。上一次感受還是八年前一名不死之身族老示範戰技《星河浩蕩》,但那一次雖然更加飄搖,惶恐卻沒有這一次的深邃。楚征在晉級半步先天,但他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威能為何如此的浩大!氣息卻絲毫不顯!
是的,浩大!
由靈氣凝練的法力輕靈飄渺;由氣血轉化的勁氣剛猛強硬;但都沒有這種浩大,如同麵對天地般的浩大。這惶恐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高高在上的自己麵對天地,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因渺小而惶恐。
砰!
砰!
砰!
如同敲鼓又似重錘砸門,空氣也一收一縮。楚公允的心跳隨之不可抑製的跟隨鼓聲的節奏跳動。
“心跳如鼓!”楚公允嘴角抽搐。這聲音不是鼓聲,而是楚征氣血和天地產生的震蕩。
心跳如鼓震蕩空氣,這是氣血強盛到極點的表現。有如此強盛氣血的人,其根基比一般人要強出太多。在楚門內,晉級半步先天時心跳如鼓震蕩空氣的人,隻要不中途夭折,最後都成就了不死之身。但這種人在楚門很少,幾十年才出現一個,即使是他自己也做不到這個程度。但現在楚征做到了,在所有人都認為他修為儘廢道途儘毀時做到了,在他剛剛和楚門決裂的時候做到了!
“怎麼回事?”半山腰一處莊園內一名麵色紅潤的中年猛然從床上坐起身。他感覺到這股震動,但他不知道從何而來。他以為是有人用重錘砸自己莊園的門,但馬上知道這是幻聽。沒有聲音,但這感覺從何而來!
山腳下盤坐涼亭中的一道身影緩緩睜開雙眼,眼光如同出鞘的長劍鋒利冰冷。“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他不知道聲音從何而來,但卻能感覺到這震動的浩大和不可抵禦。好像自己的心臟如果不跟隨這個節奏跳動,就將徹底崩潰一般。
“心跳如鼓傳百裡!玉京這肮臟之地怎會有如此妖孽的天才?”大周皇城內一名須發皆白老者眼瞼低垂。雖不知鼓聲源自何處,但卻能感覺到不是城內。隻要不是那四大門閥的子弟就好。如果是他們的子弟,少不得就要讓他今早夭折。
此時在西觀山四周,許多修為在先天築基之上的修士都感覺到了氣息的變化,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而同樣的,他們感覺不到這氣息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