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駿氣過後,又情不自禁地打量葉晨曦,見她正認真的畫著符,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葉晨曦的側顏相當好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挺翹的睫毛像濃密的扇子,筆直挺翹又小巧的鼻梁下,是微微上翹的唇,此刻正彎出喜悅的弧度。滿臉都是“這些符能換多少寶鈔回來”的興奮感。
葉晨曦畫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了筆,滿意地說“畫了五張,至少可以換回五百鈔,離目標又更進一步了,哈哈,我實在是太天才了。”自我誇讚了一番,忽然發現衛子駿還在一旁,說,“你還沒走呀”
衛子駿難得地沒有如往常般與她打嘴仗,居然說“咱們掙下的寶鈔,應該能支撐去萬絕山路上的盤纏了吧”
“應該足夠了。隻是多備些總歸是好的,萬一路上又遇上忽發狀況呢”衛子駿又問“現在存下多少寶鈔了”
“兩萬。”葉晨曦高興地道,並從床底下拿出裝寶鈔的盒子,從中拿出銀鈔來數了數“加上你之前給我的四千寶鈔,加上我的一共存下兩萬鈔了。除去買馬和馬車的錢,還能剩下一萬六千鈔呢。足夠一路上花樣般的開銷了。”
與葉晨曦相處久了了,已能吸明白她的語出驚人,“花樣般”應該就是各種各樣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早些啟程”衛子駿說。
“嗯,確實該準備了。”葉晨曦把寶鈔重新收拾好,“明日等我賣了這幾張符,就一起去集市上買好路上裝備。”
衛子駿點頭,看著她手中的盒子,神色黯了黯“我掙的可遠沒你的多。”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那就彆廢話了,那今日由你來打掃屋子。”把抹布和拖把一並丟給他。
衛了駿鼻子都氣歪了,他哪天沒收拾屋子呀。這女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嗎居然讓他一個大男人,乾這種低賤的活兒。
隻是,看著葉晨曦忙碌的身影,衛子駿實在說不出不乾的話,默默地拿起打把,開始打掃屋子。
其實葉晨曦的屋子很整潔,儘管隻是暫居,卻被她布置的溫馨迷人,窗台下放有幾株綠葉盆植,綠油盎然,生長旺盛。牆角下也有幾珠綠植,雖不值錢,也不珍貴,卻給屋子增添了幾分輕鬆寫意。小圓桌上也放有一個並不值錢的小瓷瓶,插了一束桃花,為簡單的房間增添出溫暖的氣氛。
望著葉晨曦在院子裡忙碌的身影,衛子駿暗自猜測,鳳陽城葉家,應該是個雖弱小卻很有底蘊的家族,不然不會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姑娘。
葉晨曦把研磨好的毒粉一包一包地用由帕裝好,仔細放到窗台下,對衛子駿說“這些全是有毒的,這包是聞了讓人陷入暈迷的,這個是專治毒蟲的,這包是用來防治那些陰穢之物的。你可一定要記牢,千萬彆弄錯了。”
葉晨曦拍了拍手,走到洗臉架,在盆子裡淨了手,說“我打聽過了,萬絕山很是陰寒,大概是因為九冥玄火的緣故,一般人可是不大受得了的,咱們要多備些厚實的被子和衣物。明天我們就去集市上買。”
“好。”衛子駿看著已開始翻箱倒櫃收拾衣物的葉晨曦,輕聲說,“那我要做些什麼呢”
“你也回去收拾你的衣服呀。既然決定要走了,就該把該帶走的東西備好。以備路上的不時之需。”
衛子駿來到院子裡,便見張越又來了。
“衛叔叔。”張越知道衛子駿是葉晨曦的“未婚夫”,便主動打招呼。
衛子駿說“張越,你還沒放棄”
張越臉上閃過羞窘和緊張,他說“衛叔叔,雖然我資質愚笨,但葉姐姐說,天下無難事,隻要有心人。她說,隻要我堅持不懈,就一定能成功的。”
其實張越也很緊張,也很無奈,看似簡單的寫數,可寫到最後,總會分神,或是寫錯,他也沮喪過,憤怒過,絕望過,也差點自我懷疑過,甚至放棄了。偏偏骨子裡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支撐著他。
衛子駿說“那就祝賀你早日成功。”但他並不看好張越。他本人也私下試過,拿出他以往修煉時的定力,也隻寫到了七百左右,便寫錯了。這種高強度的專注力,連他都要出錯,更遑論張越一個普通孩子。
私底下,衛子駿問葉晨曦“我看那張越並不能達到你的要求,為何還要給他希望要知道,你馬上就要走了。”
葉晨曦笑道“符師的入門雖然艱難,但隻要過了第一關,剩下的就好過了。”她拿出一本厚厚的資料,這全是用五寸寬七寸長的宣紙裝訂而成,上邊全是她這一年多年親筆書寫的符咒。她的記憶力相當好,當初那個美得驚人的女子是用靈力打入她的腦海裡,直到如今,依然在她腦海裡生了根。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已把祝由術一脈中的符咒大全全寫在上頭。
衛子駿很快就明白過“你準備把它交給張越”
“是。”
“為什麼張越並未達到你的要求呀。”
葉晨曦便笑了起來“從一寫到一千,就是天才如我,也是辦不到的。”
衛子駿呆住了。
“當初,我第一次寫的時候,也才寫到了三百便出了錯,後來不信邪,寫了大半年,最高記錄也才寫到八百。那時我就知道,畫符,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衛子駿說“所以,符師在畫符時,偶爾也會出錯,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是偶爾出錯,而是時常出錯。”葉晨曦解釋,“每畫十張,能成功五張,便已算是優秀的符師啦。
她的最高記錄是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已能傲視所有符師了。也因為畫符時練就的超高專注力,在煉丹上,才會有這般好的成就。要知道,無論是最優秀的符師還是煉丹師,成功率也隻有不到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