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鈴聲清脆無比,她放在櫃台邊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突然響起。
早些年的手機,對於袁秀花而言,還僅僅隻是一種奢侈品,不過現如今,能砸核桃的那種手機,價格雖依舊偏貴,但百花齊放的各品牌手機裡麵,幾百塊就能買到的卻已經有著不少。
“哪個?”拿起手機,看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電話,心情很是不好的袁秀花,按下手機接聽鍵,語氣很是不好,質問了一句。
“媽,是我,小耀?”話筒裡麵,江耀的聲音響起。
“啥?你說什麼?你是小耀?”言語中滿是不可抑製的欣喜,袁秀花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都開始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自己這個兒子,八年前,曾與她聯係過一次。
那個時候,江耀隻說自己在香江,日子過的還算可以,可隨後的這麼多年,不僅僅他失去了所有音訊,就連曾上門找過自己的那位領導,都再沒見到影子。
沒隔多久,袁秀花回到老家縣城的時候,更是有警察上門問過話,說自己兒子殺了人正被通緝。
那
一段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也幸虧曾大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與溫暖。
這麼多年沒有江耀的消息,她都曾經以為,自己這個兒子估計已經凶多吉少。
直到她與曾大壯的小兒子出世,她方才走出陰影,重新振作起來。
可現在,突然接到江耀的這個電話,她五味紛雜,心中的激動根本就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我知道伱在蘆花鎮,現在已經和曾叔在一起。”
“打個電話給你,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已經在路上,今晚應該就能回到縣城裡邊。”
電話裡麵,江耀笑著繼續又道。
一聽到他這話,袁秀花卻是急紅眼了。
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她掃了掃周圍,確定無人注意自己之後,她刻意壓低聲音:“小耀,彆回來,千萬彆回來。”
“你犯的那點事情,媽早就已經知道了,回來要是被抓,你鐵定會吃槍子的。”
“媽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呆在外麵,能偶爾給我打個電話,讓媽知道你還活著就好。”
……
幾句話說著說著,袁秀花聲音哽咽,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控製不住直往下淌。
“媽,你兒子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平日裡,我連殺雞都怕,哪裡敢殺人。”
“當年那事,我是被人誣陷,給彆人做了替罪羊,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久前,警方已經抓到了真凶,還了我一個清白。”
“我回來老家,肯定不會有事的,您儘管放心!”
雖還沒見到真人,但從電話裡麵,江耀卻已經聽出了自己母親的嗚咽之聲,他趕緊開口,解釋道。
“真的?”擦了擦眼淚,袁秀花確認道。
“比真金還真,要不是已經洗脫了罪名,我也不敢回來啊!”
“那就好,那就好,回來之後,你直接過來蘆花鎮?”
“不了,媽,你知道的,我姓江,我的根不在蘆花鎮,而在城北村。”
……
母子倆通話了足足將近半個小時,終於,通話完畢,袁秀花掛斷了電話。
對於江耀不過來蘆花鎮,她雖有些遺憾,卻也能夠理解。
就像她現在的男人曾大壯,每天收工後寧願跑十幾二十公裡回來蘆花鎮這邊,都始終不願意去縣城郊區城北村的那老房子住著。
這兩者之間,雖有所區彆,但其實也是一個道理。
“當家的,是我,秀花……”滿心喜悅的她,拿起電話,趕緊給曾大壯撥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