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慈生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下一刻慈生就聽到了【叮】的一聲。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係統小一!很高興在這個世界裡再一次見到你~!!”
慈生被它驚喜的語氣嚇了一跳,緩了一下便溫和地笑了一下,在腦海之中回應道:“你好小一,可以問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劇情的背景和我自己的情況,我現在都還不知道。”
小一連趕慢趕地道:“可以可以呀!我來把資料都傳輸給你!”
“我剛剛打算告訴您這次的疾病是什麼呢!”小一在傳輸之前還沒有忘了再添上一句,“您這次的病是兩種的疊加狀態哦!第一種狀態是現在這種豌豆公主病,您的皮膚非常脆弱,身體也非常柔軟,如果您要是碰到一些比較堅硬的東西的話很有可能會損傷皮膚哦~”
兩種病的疊加狀態?!
這就離譜,而且這個病的名字和症狀……慈生從來沒聽過,怕不是係統胡編亂造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接受一些係統給的劇情資料就先聽到了這麼一出,忍不住接著問道:“那,那還有一種病是什麼呢?”
“還有一種病,是睡美人症。”小一兢兢業業解說,“睡美人症是會隨著您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而越來越嚴重的,如果您不能快速逃離和解決這個世界,您就隻能夠去世了哦!”
好像、確實是這樣。
慈生情不自禁吸兩口氣,在他的記憶之中,雖然前幾世都挺模糊的,但是從來沒有這種兩種痛苦疾病疊加的狀態,這讓他有點控製不住地蹙眉。
這得多難受?即使睡美人病發作了,他想要睡覺,還會因為豌豆公主病覺得難受,痛苦不已地躺在床上,又不敢動又沒法睡。
慈生暫且先在心中將這個念頭給壓下去了,他溫聲對著小一道:“麻煩你把剩下來的資料都傳輸給我啦。”
話音剛落,小一便給力地動手了。
它答了一聲道,潮水一般湧動的記憶便霎時間衝進了慈生的腦海,充斥著他的大腦。
這個世界的主要背景算得上是一個賽博朋克的城市:高度的機械發展水平,崩壞的道德和秩序,絢麗多彩又奪目的城市……不過這些都和慈生沒什麼關係,因為他知道這個故事主要發展的地方是在監獄中。
男主角是一個破案高手,但這個破案高手卻並不光彩,主要因為他是從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走出去的。那個貧民窟很特殊,是曾經很多罪犯聚集的場所。
男主角在其中生活了那麼久卻並沒有被同化。雖然看上去他比較吊兒郎當,但是非常有正義感。
所以在從學校歸來之後,他發現曾經對自己很好的一幫並沒有犯事的哥哥姐姐和叔叔阿姨們全部都被抓走了,抓到了這個監獄裡麵。
明明都是被冤害的,明明都是替罪羊。但是由於那個抓替罪羊的人家中實在是太有背景,所以說男主角不得不想個彆的辦法,想一個除了報警之外彆的辦法來解救他們。
這種情況之下,大概隻能靠主角自己的力量。
這個故事的背景大概就是這樣了,主要的內容還是得要看主角跟獄卒搏鬥、跟獄友鬥智鬥勇最終感化他們,並且揪出來過分的原本殺人凶手,解救出朋友。
而慈生在這個故事之中扮演的角色就是比較簡單的了,他是一個看人下菜的小罪犯,瞧不起主角,最終在最後大戰的波及之中死掉了。
嗯……
慈生本來應該是當炮灰的,也就是要阻攔主角完成他的目標。
不過嘛……
還是先看看四周的環境,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比如說主角現在到哪裡了、正在做什麼。
慈生將自己的思緒收了起來,他呼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蹭到了床的邊緣。
天,其實慈生從來沒有覺得過上鋪竟然這麼高,而且這個上下的梯子看上去搖搖晃晃的,像是個壞了大半的“危梯”。
慈生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踩住了第一級梯子。
結果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從腳底傳來的刺痛感,那鐵質的梯子又涼又冰,讓慈生覺得難受萬分。
再忍忍……
結果,這短短的幾層梯子,就讓慈生幾乎感覺自己的腳要斷掉了。
好痛,好痛,怎麼會這麼痛!
或許是因為他身體往後卻傾的這個動作有點危險,慈生感覺自己的身上冷汗全部都沁出來了,他控製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次確定了,自己這個病真的太危險了。
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倘若要是摔一跤,恐怕真的是要骨折,皮肉之苦都有點受不了。
而且肯定不能大幅度地往下倒,做非常危險的事情,不然的話內臟說不定都會被震碎……
這也太嬌嬌弱弱了吧!
慈生有點欲哭無淚,他倒不是瞧不起什麼嬌嬌弱弱,他隻是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沒有辦法在這個危險的監獄之中生存……
先、先等一會看什麼亂七八糟的線索吧,慈生眼眶情不自禁地紅起來了,淚眼汪汪地坐在了下鋪上麵,仔細地將自己的腳提起來。
表麵看上去是沒有什麼傷口的,就是稍微有一點紅,原本是粉白色的足變成了通紅的豔色。
“好痛啊……”
慈生情不自禁地小聲“撒嬌”一樣的抱怨,委屈巴巴地歎了口氣。
不行,總不能還沒有撐到主角過來就自己先死了吧。
他感覺自己這次的這個任務非常重要,一定不能胡亂地完成。
所以,就算是腳上疼痛難忍,慈生也勉強穿上了旁邊聊勝於無的薄底拖鞋,小心翼翼地將旁邊的一些桌子,櫃子,包括床單和床板的縫隙都研究了一通。
——什麼都沒有,什麼線索都沒有。這裡空空蕩蕩的,除了浴室全部都是圓滾滾的洗漱用品,一點一模一樣的幾套囚服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東西。
慈生的手都翻痛了。
他這次可真真算得上是嬌嬌寶寶,不隻是小王子了,恐怕得是“小公主”,隻是動了一會手就像是被紮了針一樣疼痛,隻能勉強將眼中的淚水給眨下去。
“呼……”青年口中甜蜜的氣息落在疼痛的指尖,但是卻帶不起任何酥麻的感覺,隻能夠讓他覺得無濟於事。
天哪。
房間唯一值得研究的隻剩下來了窗戶和房門,窗戶剛剛慈生也觀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間太高,他隻能夠看到外麵的灰白色的天,卻沒有辦法看到底下模糊朦朧的場景。
而這扇門……
慈生頓了頓,還是沒有想到自己要不要過去碰一下。
現在望過去,這門是非常正常並且自然的,鐵門,堅固牢靠,中間有著柵欄,似乎是用來監視的。
但是,它沒有鎖!
這就已經很離譜了。
慈生不太想動手,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探出去說不定就意味著要麵對著某一種懲罰。
他腦海之中猛地竄過了這個念頭,如果他還沒有進行快穿任務,大概都不會這麼警惕。
但是現在,他感覺每一次他做出來的舉動都一定是會對後續的故事造成影響的。
不能貿然和草率地進行行動。
“小一……”
慈生在心中小小聲地呼喚了一下,他還是想要問一下小一,現在有沒有什麼能夠跟外界交流一下的方式,比如說會按時按點過來的三餐?或者是獄卒?
小一還沒有來得及回複慈生。
而慈生才剛剛想到這裡,他就忽然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聲音。
腳步聲,稍微有點沉重,但是不是屬於男人,反而聽上去屬於女性,沒有沉重鐐銬的聲音,大概不是犯人。
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說曹操、曹操就到?
慈生想到這裡,登時不打算再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反而是後退了好幾步,感覺自己離門口有一定距離的時候才勉強停住。
旋即,他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嚇了一跳,旋即才意識到,那並不是他的門,似乎是隔壁的。
“砰”一聲!堅硬的鐵門被撞開,突然爆發出來了一聲尖叫,嘶吼又扯著嗓子,大概是屬於一個瘋子的聲音,聽上去非常淒厲又非常可憐。
而且在這瘋女人的聲音之中還含著一些稀裡糊塗的詞句,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夠了!不要再吵了!”屬於另外一個稍微有點啞的女聲,大概就是那個從外麵走的獄卒,而這女聲聽上去更加柔軟一些,鉗製住了這個瘋女人才道,“不許動!”
瘋女人當然沒有停止咆哮,她自顧自地開始亂嚎,甚至還在嘴裡小聲地開始喊“兒子”什麼的。
慈生不知道怎麼蹙起了眉,感覺聽到這個聲音心中還有點難受,下意識地往前麵走了幾步。
“再動我就把你關起來,讓你被那群人抓走,你就會被吃掉了!”那沙啞的女聲聲音雖然挺大的,但是沒有含著什麼怨氣和怒火,不過哄這個瘋女人卻卓有成效。
瘋女人很快就停下來了,她小心翼翼地從嗓子裡發出來了抽泣的聲音,半晌之後才咳嗽道:“不、不哭……啊啊,哇……生。”
慈生忽然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隔音實在是太差,他幾乎聽得見瘋女人說了什麼,這個“生”一瞬間還讓慈生覺得是在喊自己。
是錯覺吧。
瘋女人在獄卒的恐嚇之下很快就平複了下來,她似乎是“啊啊”地小聲喊了一下,很快就不再亂動了。
房間安靜是安靜了,但是這種事情在隔壁房間發生,慈生卻看不見的樣子,實在是有點令人難受了。
要不要探頭看一眼?
……還是算了。
慈生搖搖頭將這個念頭給摒除了,旋即他打算在床沿坐下來,就聽到了兩道腳步聲同時響起來了。
寂靜頓時被打破了。
獄卒女似乎並沒有將瘋女人關起來,反而是要將她……帶走?
不、不對,似乎都不是帶走,反而是帶到——
心高高提起來,慈生情不自禁往外麵看了一眼。
下一刻,他的猜想果然就得到了印證。
“砰”的一聲!這一次是輪到慈生的門了,他下意識地渾身稍微抖了一下,抿唇看了一眼門口的情況。
率先看到的,是一個套著寬寬大大獄卒衣服的女人,這女人還戴著一頂低低的鴨舌帽,將她的臉蛋給遮住了,慈生隻能夠看到她紅色的唇瓣。
她的手中則拎著一個瘋女人,這女人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淩亂又打結,臉上更是一抹黑一抹白色的牆灰,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個洞。
這瘋女人大概年紀不是特彆小,看身形的話約莫有四五十歲,又因為風吹日曬的樣子,臉上的溝壑更加嚴重,活像是五六十歲。
粗粗地將兩人給打量了一下,慈生抿唇不知道獄卒的目的是什麼。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絕對沒有辦法適應被這獄卒打兩下,所以自己率先開口道:“您好,請問您開我的門是要做什麼?您需要我幫忙做什麼嗎?”
漂亮乾淨的小青年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貌和長相,他真真是跟公主一樣柔軟的臉蛋上有著紅潤的唇,山黛一樣的眉下汪著一潭清泉,纖長的睫毛將那黑亮的水遮住。
單薄纖細的身體並不顯得奇怪,因為他的骨架很小,腰肢恐怕隻比大腿粗一些,雖然其實更胖一點會健康,但是因為慈生身上有病,所以不得不這樣。
整個人都白得發光。
在看到慈生的一刹那,那瘋女人便眼睛閃亮,“嗚嗚嗚”地叫喚起來,似乎就要往慈生的方向衝過去了。
慈生不知道該躲開還是站在原地,隻能抿唇,看上去有點無措。
終於,慈生聽到了獄卒開口。
獄卒的語氣不怎麼樣,但是並不是特彆凶狠,隻是拉著瘋女人的手略微緊了緊,恐嚇一樣教育她:“你不允許對他做什麼,你給我好好待在這裡,不然的話彆怪我把你拉走!”
瘋女人立刻就安靜了,她嗚嗚地哭起來,看上去軟綿綿的不動了。
慈生沒有忍住,再次開口問了一句:“我……能做什麼嗎?”
這次,獄卒對他道:“你,收留她在這裡。”
慈生沒有控製住自己睜大了雙眸,他自己當然是個好人不可能對女孩子做什麼,但是這個監獄未免有點瘋了吧?!這他媽的是腦子有病,搞上下鋪的男女混寢?!
“不,我想您應該搞錯了,我是男的,”慈生斟酌了一番謹慎開口,甚至有點欲哭無淚,“您肯定搞錯了吧,這位女士是異性,不應該是我收留呀。”
獄卒甚至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慈生才聽到獄卒低低道:“……不然就是她收留你,你跟我去隔壁。”
合計著就是不能一人一間房唄?!就是非得要這樣?!
慈生覺得萬分離譜,可是他又隻是一個來做任務的,沒有辦法質問這獄卒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甚至也沒有多辯駁了,隻能蹙眉,心中萬分離奇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行,”慈生勉強開口,他還沒有忘記問彆的,“能問問您為什麼嗎?是有彆人要來占據一間房,還是說有什麼新的……”
“不該問的彆問!”
獄卒猛地開口,將慈生的話頭給掐住了,她抬起來了一點頭,掩藏在鴨舌帽之下的眸在慈生的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慈生立刻就閉上了唇沒有說話。
下一刻,他感覺到獄卒鬆開了瘋女人的手,瘋女人被推到了一旁,“歡樂”地蹦到了裡麵,吵吵嚷嚷的。
而慈生則跟這個獄卒對峙在原地。
半晌之後,獄卒忽然湊近了慈生,順勢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蓋在了慈生的腦袋上,在那一瞬間開口小聲道:
“注意安全。”
她的手伸出來順勢在慈生脖頸上空拽了一下,那裡原本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在她拽了一下之後,卻忽然冒出來了一根漂亮精致的小吊墜。
慈生瞳孔地震地站在原地,幾乎忘了要怎麼動彈。
獄卒下一刻就將帽子收了回來,旋即側身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但是在這一瞬,慈生看不到的地方,一縷淡淡的黑煙從項鏈那裡冒了出來,漸漸變大,籠在了慈生的身後。
那是一個黑煙塑成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