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芹回到江州已是淩晨。
我知道章回會安排好一切,還是提前在機場等她。
看到阮芹後,我從車上下來,對她招了招手。
“阮芹,這裡!”
阮芹語氣感動,“阮楨姐,這麼晚了,你還來接我!”
天冷,哈出的氣成了白霧,模糊我的視線。
阮芹拉著行李小跑著來到我的麵前,她伸手碰了碰我的臉,“臉那麼冷,快點上車!大冷的天,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我幾天沒見你,想你了嘛!”我打開後備箱,幫著阮芹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當我們兩人坐進車中,係上安全帶,啟動車子準備離開時,阮芹小聲嘀咕了聲,“我怎麼覺得好像忘了什麼東西?”
“你有行李忘記拿了?”
“是忘了一個大活人。”
我順著阮芹的視線看去,章回正站在車的右前側,安靜地看著我們。
我尷尬地笑了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請人。
阮芹落下車窗,“你是打車回去,還是同我們一起?”
章回沒有說話。
“肯定是要跟我們一起回去的。”章回是為了阮芹的事情,跟著她一起回到江州,將他落下機場算是什麼事啊!
我迅速打開車門,去幫他拿行李。
“謝謝,我自己來。”
“抱歉章先生。剛剛怠慢了。我有一陣子沒見到阮芹,激動過頭了。”
“沒關係。”
章回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後,打開後座車門。
我是第一次跟章回正式見麵。
他那張麵癱臉跟溫敘言有過之而無不及,跟電視上儒雅的模樣,有些不一樣。
他眼神憂鬱,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愈發明顯。
我看了眼後視鏡,驅車離開機場。
阮芹住在章回的私宅,記者不知道他們今晚回江州,沒有人在小區門口蹲守。
“是回住處,還是去殯儀館?”
殯儀館有人值班。
我詢問阮芹。
“去殯儀館。”阮芹低下頭,“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雖是個禍害,我也想過他會那麼年輕就死掉。”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我是他親姐姐,於情於理,我都要幫他處理後事。”
阮芹說這些時,是在勸說自己不要再去糾結以前的種種。
人死燈滅,一切恩怨仇恨的都化為泡影。
我輕握下她的手。
她手冷得跟冰塊樣,“如果不想出麵,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他的後事我來辦!”
堂弟曾差點要了阮芹的命,就算他沒了,她也不想麵對他。我理解她,不想讓她勉強自己。
“我現在跟架在火上銬沒有區彆,我不勉強自己,就會受萬人唾罵。”阮芹話裡行間透著無奈,“沒關係,忍一忍就好了。”
“我會陪著你!”
“嗯!”
阮芹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