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拄著拐杖摸路前行的模樣,不是瞎子還能是什麼?
可如若煉靈師的修為突破先天,單靠靈念也能勉強看清世界,又怎會需要拄杖前行?
莫不成這個瞎子真就隻是一個普通人?
所有人靈念一掃,這盲人青年確實半點修為都沒有,靈力枯竭,身體發晦,還真是個普通人……
開什麼玩笑!
四大宗師就在地上躺著,這家夥能是個普通人?
霎時間眾多執法人員臉上浮現迷茫之色,就連徐小受本受,也是看得有些驚詫。
“感知”加靈念,什麼修為不能看出?
但偏偏所有探知技能扔到這盲人青年身上,就有如石沉大海,完全沒有半分收獲。
“高手!這是個高手!”
徐小受縮在柱子後麵,更加地謹慎了,這種家夥一看就很不對勁,絕對是隱藏了修為的大佬。
葉小天一直盯著這盲人青年,直到“篤篤”之音停下,直到這男子立在眾人的麵前。
“你是何人?”他出聲道。
“聖奴,淚雙行。”
盲人青年的煙嗓中有著飽滿的顆粒感,像是砂紙摩挲在心頭上,給人以一種異樣的舒暢。
眾人臉上皆是浮現古怪之色,明明這男子麵容一片花痕,聲音卻是如此好聽,這種格格不入的差異感,直叫人扼腕歎息。
可惜啊,這麼好的聲音,搭上了這麼一張臉。
“淚雙行……”喬遷之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不由思度起來,很快麵上有了驚色“淚姓?你是淚家人?”
這下盲人青年沒有回應了,他立在原地,明明沒有睜眼,但頭一抬,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看洛雷雷。
洛雷雷麵上有著委屈,眼眶含淚,有一種妹妹被欺負之後看到哥哥想要傾吐苦水的感覺,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來了。”樂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有著讓人心神完全放鬆的力量,洛雷雷差點眼淚就直接飆了出來。
台階之上,魚知溫美眸死死盯著這盲人青年,不可置信道“他還活著?”
葉小天和喬遷之同樣回頭望向江邊雁,後者尋思良久,終於歎了一聲“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了。”
這般肯定回答,讓得三人儘皆瞳孔一縮。
魚知溫更是直接往後踉蹌了一步,她眼神空洞,腦海中似乎再次回蕩起了少時那一句毫無人情的漠然之語。
“淚家暗中謀劃虛空島,予以滅絕!”
十多年前,她還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孩子,卻在師父的懷中親眼見證了聖神殿堂作為大陸第一勢力的真正力量。
僅僅一言,哪怕對麵是一個半聖世家,也在頃刻間被覆滅。
血色的記憶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模糊掉了,唯一還能記得的結局便是,淚家尚有漏網之魚,隻不過即便逃出了包圍網,也應該是廢了。
她很慶幸,兒時的玩伴應該是還活著的。
但現在……
魚知溫看著麵前這張完全看不清麵容的臉,心裡頭五味雜陳,她隻覺眼眸隱隱作痛,忽然捂著腦袋從天上掉了下來。
江邊雁手一抻,隔空將其穩穩接住,他來到魚知溫身旁,低聲道“往事不必過多牽掛,淚家敢勾結鬼獸,死有餘辜!”
“我知道。”
魚知溫有些痛苦地閉緊雙眸,抿嘴點頭,再一次睜開時,星瞳依舊璀璨。
葉小天收回目光,聖神殿堂的驚異出乎了他的預料,但他也沒有追問什麼,顯然現在這些都不是正事。
“‘聖奴’之人,還敢再次過來?”他望著盲人青年。
淚雙行偏頭,無眸之瞳似乎同樣在注視著他,平靜道“為何不敢?”
葉小天頓時滯住,他想起了自己被蒙麵人隨手斬去的一臂,頓時麵帶慍色。
那家夥敢如此說話就算了,你這點修為,也敢說這種大話?
“就憑你?區區一個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