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進入了一種莫名的糾結狀態。
他一開始對徐小受不屑,但聽聞了他有關“灰霧人”的情報後,便想要利用一番。
後麵看這家夥大展神威,有了收成接班人的心思。
可這小子,心性太不行了。
十分自負,以及驕傲。
可以說,守夜活了大半輩子,這是他見過的最無語的青年輩。
嘩眾取寵,還怡然自得,簡直可笑。
可這種人,怎的又可以矛盾到一停下這種可笑姿態,便多了一股折服人心,威武不屈的氣度?
“這真是一個人嗎?”
“他不是會被奪舍了吧!”
“到底哪一個性格,才叫徐小受?”
守夜要被自己的判斷給折磨得崩潰了。
他捂著腦袋,重歸坐好,開始狠狠給自己灌酒。
“媽蛋,今晚真撞邪了!”
……
“徐小受。”
木子汐看著徐小受走過坐下,小臉蛋有著抑製不住的喜悅。
畢竟自家師兄,可是直接從天桑郡各大英才中拔空而出,直接以完勝……不,秒殺之態,奪得三連勝。
還拿到了足足五個白窟名額!
這誰不喜悅?
木子汐就差要蹦起來了。
她是知道整一個天桑靈宮,也就從才被分配到了十個白窟名額的。
徐小受竟以一己之力,生生拿下一半。
這太不可思議了。
“穩住,彆興奮得太早。”
徐小受一把將這興奮的小姑娘給摁回了座位。
他坐下,沉寂了好一會兒,眾人才開始收回目光,繼續他們的比鬥。
白窟名額的爭鬥,不可能因為一個徐小受而停止。
相反,這個大魔王的出場,激起了眾人內心那澎湃的熱血。
厭惡歸厭惡,憎恨歸憎恨,如果有這份實力,誰不想要成為徐大魔王?誰不想要碾壓四方?
當壓在眾人頭頂的巨石自行走開,所有人便感覺能量終於得到了釋放,也不管擂台被炸了兩個,再度分成三地,開始征戰了起來。
“壯觀。”
徐小受看著一處高台和兩方廢墟,一下子便是戰得熱火朝天,有些眼羨。
他是做不到這種能持續如此長久時間,並且十分絢麗的戰鬥方式的。
畢竟,自己一旦開戰,都是直接秒殺。
有時候,徐小受也感慨自己為什麼這麼強。
他最後想明白了一點,這並不是因為自己每一個招式,都可以抵得上彆人的底牌。
而僅僅是因為……
自己,已經無敵了。
“啊,好寂寞……”
徐小受仰頭輕歎,一把靠在座椅靠背上。
歎完,看向一側白眼翻到天際的木子汐。
“你不上去戰一戰嗎?”
木子汐一怔,她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畢竟,自己隻是居無境。
哪怕是居無巔峰,看方才徐小受那個戰鬥情況,也不過是被一招秒的地步。
徐小受一下子看出了她在擔心什麼,勸道
“彆妄自菲薄呀,居無巔峰已經很厲害了,再加上你那特殊的爆木屬性,以及吸血鬼獠牙……”
看著眼神一下子不好了下來的木子汐,徐小受選擇性改口。
“總之,你已經很強了。”
“並不是人人都是徐小受的,加油!”
“你的光芒,不過是被我皓月般的輝煌給掩蓋了下去而已,放在其他地方,你也是能做一顆星辰的。”
木子汐看著越說越上頭的徐小受,氣不打一處來。
分明隻是勸戰,這家夥怎的說著說著,還能跑歪了路。
你不這麼自戀,會死是吧!
“打住。”
木子汐一把捂住了徐小受的嘴“其實我也想上去戰鬥一番,但是現在,好像情況並不是很好。”
“嗯?”
徐小受一愣,忽然明白了什麼。
木子汐才剛剛吞下“世界源點”,哪怕以古怪體質吸收了裡頭的能量,但想要真正煉化,顯然還需要很長時間。
這短時間內,定然是不能胡亂出手的。
萬一體內靈元暴亂,那下場,定將慘不忍睹。
“既然如此,還是穩著點吧。”
徐小受思索著,突然轉口道“你把那玩意給煉化了的話,會不會,你就成了新的……”
他一挑眉。
“世界源點?”
“世界之主?”
木子汐當即大驚失色。
“你想死啊!”
“捂著嘴都止不住你說話是吧,就不會傳音?”她憤怒的傳音道。
徐小受攤了攤手。
“我最近在學了。”
彼時和洛雷雷在涼亭裡一番交流,他拿到了“傳音術”的靈技,但這玩意並不屬於“劍道”、“廚藝”、“紡織”三類精通型被動技的範疇。
學著,很慢的說……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徐小受看著所有人的視線再度回歸到了高台,直接起身。
“我要離開一下。”
“去哪?”木子汐緊張起來。
“外麵。”
徐小受指了指窗外。
小姑娘眉頭一皺,猶豫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吧,你這就要把城主府給炸了?”
?
徐小受一怔,直接一指彈在了木子汐白淨的額頭上。
“想什麼呢,我不過是去準備一下而已。”
“準備什麼?”
“不說過了嗎,拔蘿卜,自然還需要有拔蘿卜之人。”
“誰?”
“小孩子,彆管那麼多,你在這裡候著,彆讓其他人跟來。”
徐小受笑著轉身,躲著眾人視線,摸著牆角離開了宴客廳。
……
付行是第一個注意到徐小受動靜的家夥。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會天真到認為徐小受會是去上廁所之類的了。
這家夥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都能堂而皇之炸掉兩座高台,以及放了一朵煙花
真脫離了關注,說不得待會兒城主府又要響徹先前的花海一炸。
“跟著他。”
付行低頭吩咐著,身後一個完全沒有存在感的老者,便是隱身而去。
守夜觀瞧著二人的動靜,有些驚訝。
明明說好了是朋友,但是一個上廁所的間隙,也要派王座跟著?
這是哪門子的朋友?
但他並不是很理解徐小受,因而也沒有過多後續動作。
張太楹想動。
他是此地唯三注意到徐小受動靜的人了。
這個小子,他恨不得當場碎屍萬段,但眼下,還是白窟名額要緊。
“等最後的挑戰賽結束。”
他心中有著定奪,“忍住,今夜,這徐小受,出不了城主府!”
……
唯一能注意到輕微動靜的人,都被徐小受一動給吸引了心神。
完全沒發現在他離開宴客廳不久後,青年輩的觀戰人群中,也走脫了一個毫不惹眼的家夥。
辛咕咕聞著味道,在一處暗牆之下尋到了徐小受的身影。
緊接著,這兩人便是憑空消失不見。
接著,一枚不起眼的鵝卵石,也隨之在虛空淡去。
“人呢?”
不久後,天邊落下一個老頭,一臉驚愕。
就因為付行告知這小子有古怪,他沒敢貼近跟,連靈念也不敢全部鎖定著。
可就一個拐彎的小空隙,這家夥就不見了?
“糟糕,果然有古怪。”
“這徐小受……”
“必須馬上回稟小付城主!”
他立馬閃身,留下一絲靈念後,順著來路直接返回。
……
元府。
辛咕咕看著正丟著花種喂魚養貓的徐小受,問道“怎麼,打算行動了?”
徐小受搖頭。
“不。”
“張太楹固然已經認出我了,甚至你估計都沒能躲過他的眼睛。”
“但是這家夥確實還真不是一個泛泛之輩,哪怕此刻連把我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他也還能忍。”
“白窟名額不穩穩到手,即便我再給他機會,他也不會跟我出來。”
辛咕咕緩著氣。
跟著徐小受,他才明白這家夥的生命旅程,過得究竟是有多麼刺激。
元庭修為,竟敢暗中謀劃王座,這特麼哪怕是他此刻親身參與其中了,也不敢相信。
張太楹有可能會想到?
絕不可能!
“你想怎麼做?”他凝聲問道。
“該做的,其實已經差不多了。”
徐小受瞥向了一側正蹲在地上,好奇觀察著徐小雞躺屍的阿戒,緩緩道“花海,我給你畫個地圖,你帶著阿戒,去那裡先給我藏好了。”
“待得我成功勾引到張太楹,領著過去,隻要意思給到了,你立馬把他拉入界域,不得讓其他人察覺,可以?”
辛咕咕搖頭否定。
“察覺肯定是會察覺的,方才已經跟來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王座,這城主府水多深,還不清楚呢!”
“我最多,隻能維持一小段時間。”
“具體呢,多長?”徐小受問。
“半刻鐘。”
辛咕咕自己說出來,都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暗殺王座,卻隻有半刻鐘時間……
難如登天!
“你隻有半刻鐘的時間,或許更短,超出這個時限,定然要被人發覺!”
“半刻鐘……”
徐小受呢喃著。
他知道王座不好殺,先前那個紅狗,單是幾式靈技,便已經搞得自己欲仙欲死了,最後還是死在那邋遢大叔手下。
更何況是張太楹?
戰、擒、死,這是呈幾何倍數攀升的難度係數。
而且,今夜還要在城主府中,完全這個任務,難度更加是飆升。
“隻有這麼一個機會了。”
“出了城主府,恐怕就不是一個王座,而是整個張府了。”
“再拖,我必然要被張太楹搞死!”
徐小受一咬牙,喝道“阿戒。”
“麻麻?”阿戒好奇轉頭。
“該工作……”
嗯?
徐小受突然注意到了在地上裝死的徐小雞。
他不僅恢複了過來,而且體內,似乎也多了一股澎湃的力量。
但是,擁有了這股力量的徐小雞,依舊不敢反抗。
隻敢像個在博物館展覽的化石一般,任由阿戒觀察著。
按照先前這家夥所言,這,好似也是一個王座?
懦弱的王座?
嗬嗬,開玩笑,王座哪有弱的!
而在我的元府中,沒有人可以不工作,便摸魚躺屍!
徐小受戲謔道“阿戒,拎起你麵前這家夥,該工作了。”
徐小雞???
他緊閉的眼皮驟然睜開,瞳孔一縮,麵前已然是兩道紅光。
這一下,他腳都涼了。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受到怨恨,被動值,+1。”
“受到惦記,被動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