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個雞……”
徐小受笑不出來了。
他此刻隻覺牙疼,腎疼,渾身都疼。
……
疼!
真疼!
不同於徐小受的感覺。
守夜是真的牙疼、腎疼,渾身都疼了。
在虛空毫無形象地連續翻飛好幾十圈,他才算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劍念……有古怪!”
回過神來的守夜,這才發現渾身都濕透了。
“透道!”
他的目中有著難掩的驚駭。
這不就是號稱三千劍道中那完全無法防禦,隻能躲避的“透道”嗎?
“不,不止是透道,那股撕裂感,那完全無視靈元護身的鋒銳……”
“除了透道,一定還有其他三千劍道的存在!”
“可是,自己竟然看不出來?”
守夜心都涼了。
他穩住身形的第一時間,已經懶得去搭理形象了。
身形一個晃悠,便是飛遁到了徐小受的身前。
“我去!”
徐小受嚇了一大跳。
這個流血的糟老頭子……
“你叫我試試的,我也沒想到你這麼弱,直接就被斬飛了,這不關我事啊,你不會是因為惱羞成怒,就要殺人滅口吧!”
“記住你是紅衣……”
徐小受炮語連珠。
在守夜才堪堪落身的一瞬間,便是一股腦將護身的話語先給頂了出去。
隨後,他還不放心的大叫著。
“付老哥救命!”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守夜臉色都黑了。
什麼叫“沒想到你這麼弱”……
這家夥,真的是死到臨頭了還不忘損人一把?
要是真換了個暴脾氣的來,此刻不還得一巴掌將之拍成肉泥?
“徐小受,你給我安分點!”
守夜怒斥一聲,徐小受便是靜了下來。
然後,這家夥默默的後撤。
一步。
兩步。
好多步……
他不說話,但腳就沒停下。
仿佛不拉出個安全距離,就永遠不會止步似的。
而想要這家夥能感覺到安全的距離……
恐怖見不著人影,才會是真正的安全吧!
“住腳!”
守夜悶聲喝著。
他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你小子,那劍念,從何而來?”
徐小受腳步一頓,嘴唇微張,就要說點什麼。
突然卻沉吟下來,良久才道“你那‘玉佛山’,是怎麼修煉的,可有玉簡?”
“嗯?”
守夜一愣。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的轉移話題之術?
他立馬被氣樂了。
“你什麼意思?”
“就你理解的那意思。”徐小受道。
“嗬,老夫的‘大般若玉’是紅衣的絕頂防禦靈技,你想學?”
守夜冷笑,“開什麼玩笑?這玩意根本不是你可以學的。”
徐小受失笑一聲。
“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麼?”
“我的劍念也是我的底牌之一,哪能這麼輕易的說與你聽?”
“你當你誰啊……”
徐小受下意識的便是駁斥了起來,話說到一半,卻是突然發覺守夜的臉都氣白了。
“咳咳。”
差點忘了。
這家夥是斬道巔峰,不能亂來!
“我也不是那麼極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我底牌,我有權利保持沉默……”徐小受聲音愈漸發弱。
圍觀的付止等人簡直是歎為觀止。
像是大開眼界一般,對於徐小受的說話方式,這些個家夥一次次的表示驚掉大牙。
這是一個區區先天?
這特麼就一個作死鬼吧!
哪有先天敢這般和紅衣直懟的?
而偏偏……
他們望著徐小受,再偷偷用餘光打量守夜,赫然發現這老家夥,直接被懟得啞口無言了。
“牛批!”
“太牛批了!”
這一刻,哪怕是一向看徐小受不順眼的秋玄,心裡頭也掀起了萬般敬仰之情。
確實,每個人的底牌,每個人都有權利保持沉默不說。
但敢這般因為不說而說不說的,你徐小受,絕對是最牛逼的一個!
“受到敬佩,被動值,+4。”
……
守夜在虛空氣噎了良久。
他先前被劍念一斬後的氣血本就不順,再被徐小受一言打下,差點當場都怒火攻心,口噴鮮血了。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要明白,現在還是審訊階段。”
守夜聲音由低到高,直接變成咆哮“我,紅衣,也有權在此刻,把你腦袋給擰下來!”
“曉得。”
徐小受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看著守夜那仿若還沒消氣的模樣,他弱弱的補充了一句“你彆懷疑,我真曉得!這話你應該說的第三遍了。”
“我……”
守夜當即便是氣岔了。
柳菁在一側差點沒當場笑噴出來。
她美目流轉,看著徐小受那一臉無辜的模樣,愣是搞不清這家夥到底是故意氣人的,還是真的在裝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守夜哆嗦著唇角,凝聲道“最後一次,你解釋的機會!”
“方才不就是最後一次了麼……”
徐小受終究還是沒膽子將這話說出口。
守夜快炸毛了。
被摸了屁股的老虎,激不得!
他攤手道“我真就這樣,就這實力,能不能斬王座,你們自個兒判斷吧!”
“張太楹如何我不管,但你要憑借那兩聲吼聲,以及這地上的腳印,就將我定性為鬼獸寄體。”
“那我隻能嗬嗬了?”
徐小受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指著地上的腳印道“你們活這麼大,難不成沒見過身軀變大的靈技?”
袁投、張新熊,以及估計還有底牌未出的張太楹……
徐小受表示,自己這短短的幾個月來,都見過好幾回小巨人了。
根據吼聲和腳印論斷鬼獸,真的荒謬。
再者說,彼時界域裡頭,真就隻有辛咕咕一頭鬼獸。
自己要是反而承認了有倆,那算什麼?
強行撒謊?
哪怕這事實再不明確,解釋再蒼白,鬼獸隻有一頭,那便是隻有一頭!
你要倆,除非那鬼獸懷孕了。
……
不得不說,守夜真被問住了。
徐小受從頭到尾的邏輯太好了。
而他確確實實,也沒有傳說中的讀心術。
對於這家夥所言,真就一個字兒都沒法反駁。
而如若徐小受在劍道上擁有斬殺鬼獸的能力,你要說他在靈技上能做到,似乎也不為過。
可……
為什麼不展示?
守夜悶聲道“你將那變身的靈技釋於我看,如若真有,今夜,你的事情,我不再追究。”
徐小受淡定的搖頭。
“你彆跟我玩偷換概念的這一套。”
“我自衛反擊,本就沒啥可追究的。”
“硬要說來,你追究我的責任,本身就是你的錯誤。”
“我的極力配合,也已經做到了絕對的極限。”
“不是我的每一個底牌,都可以展示的。”
“方才的後遺症,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想體會第二次。”徐小受心有餘悸道。
守夜拳頭捏得咯嘣響。
這是他生平見過的,最軟硬不吃的一個人了。
“我最最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不用給了!”
徐小受不耐煩了。
他猛然揮手打斷了守夜的話語,“你不就不信我區區元庭巔峰,能有斬殺王座的靈技麼?”
“既然劍念還不可以,那換一個?”
說著,徐小受眸中突然綻放出了金光。
“炸裂姿態!”
一聲怒吼,虛空轟然炸響,漫天的金色星點從徐小受身軀中炸開。
所有人看著這虛發飛舞的年輕人,都是懵了。
“氣珠。”
徐小受不由分說的條然伸手,指尖直接對準了守夜。
這一刻,守夜的心頭再度一凜。
“什麼玩意?”
這徐小受,竟然真的還有如此恐怖的招式,未曾出現?
方才在宴客廳,甚至都不見有此式啊!
徐小受二話不說,屈指一彈,指尖的那五點金珠,便是驟然在虛空劃出了五道黑線。
“轟轟轟轟轟!”
爆破層層堆疊,直接頂破了空間。
守夜早有準備,已經閃身。
但徐小受的氣珠速度太快,爆破範圍太大了。
哪怕他能避過,一時也被那接連的震響給掀上了天。
“徐、小、受!”
“受到呼喚,被動值,+1。”
這一次歇斯底裡的吼叫,守夜的臉是真的黑了。
不是氣得,而是炸的。
城主府四人已經給集體看懵圈了。
麵前這年輕人,爆脾氣真的是一點都不輸於守夜啊!
這完完全全的就是軟硬不吃。
逼急了直接上炸彈的分子。
甚至他們都在懷疑了,如若守夜在咄咄逼迫下去,是不是這小子都要直接選擇以身殉道了。
“叫我作甚?”徐小受眯著眼睛。
“好你個徐小受,可真有你的。”
守夜捏著拳頭上的靈元,憤怒難捱。
“你可知拒絕鬼獸審訊,是有著怎樣的一個下場?”
“哼!”
徐小受挑穿了窗戶紙,也不畏懼了,徑直冷哼出聲。
“那你可有想過,如若你麵前審訊的這人,真就不是鬼獸寄體。”
“方才你的接連逼迫、攜帶主觀意識的判斷、以及介入情緒的言行,換做一個不會說道的人過來,會是怎樣的下場?!”
場中五人齊齊一滯,突然明悟了。
是啊!
也就徐小受能說會道了。
可以想象的,換做個不會說話的,在守夜這般逼迫之下,不是鬼獸寄體,也是鬼獸寄體啊!
“好你個紅衣,好你個聖神殿堂。”
“你們所謂的鬼獸審訊,用的就是這種方式?”
徐小受搖頭歎息,有著壯士斷腕的決絕,昂首怒聲道
“今夜,我可以配合你的無理取鬨,我可以將其他道的底牌儘出,讓你也瞧個夠。”
“但你要看我的‘狂暴巨人’?”
“恕我直言,哪怕我死,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