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少……”
被虐半死,蕭晚風稀裡糊塗的進入了決賽圈,此時整個人都是懵圈的。
他現下之心情,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既有死裡逃生後的慶幸,又有對始作俑者徐少的無儘怨恨,但更多的,是感慨……
一番對自身經曆的無限感慨!
“我進決賽圈了?”
蕭晚風不可思議的反問著自己,有些懷疑眼前所見,是否真實。
他曾經前來天羅場領略過此間戰鬥的精彩,但隻是匆匆一眼,便害怕被戰鬥餘波給波及,所以離開了。
畢竟,觀眾席可以無視戰鬥餘波,是因為他們具備了憤怒時可以直接上場的實力。
而他蕭晚風,說白了,不要藏劍術,就是一凡人。
可此刻,凡人,進了決賽圈?
“我怎麼進的?”蕭晚風撓頭了。
隻有真正了解過天羅戰之人,才能知曉這其中是有著多麼的玄幻。
一個人,要能在天羅戰中進入決賽圈,便代表著他幾乎乾掉了五分之四的參賽選手。
畢竟,這是個萬中選一的戰鬥。
而決賽圈,意味著僅剩兩千餘人。
“我蕭晚風,跑贏了七千多個先、後天?”蕭晚風此刻心頭的激動,簡直要壓過對徐少的憤怒了。
“是的,你進入決賽圈了,不用懷疑自己,不必妄自菲薄,你雖然不是最棒的,但你確實很棒。”徐小受適時落在了他身邊,笑眯眯鼓勵著。
蕭晚風終於反應了過來,心頭怒氣重新壓下激動,橫眼便是對向了徐少。
“瞪我作甚?”
徐小受對這毫無殺傷力的眼神完全無感,他此刻隻覺自己化身成了喂種子的冷血桑老。
有些東西,不到某一個高度,確實很難去理解。
就像當初他不理解桑老為什麼會那樣去對待一個靈宮的晚輩一般。
那種做法,簡直像極了一個惡魔,一個毫無人性的大反派。
但真的到了一定境界,不知不覺間,一切便通了。
“或許長大,便是如此吧!”
唯一讓徐小受覺得自己變得有些不合乎常理的,是桑老是到了真正有那種決定一個人生死的高度了,才會那樣冷血的去做某些事情。
而他自己此刻,還僅僅隻是一個先天……
“悟到了什麼?”徐小受樂嗬問著。
這個問題,他在北區之時,問了不知道多少遍。
每一次,蕭晚風從大逃殺中失去絕對生機,他出手救人,同時清場一波的時候,便會如是提問。
蕭晚風卻依舊怒目而視。
這種心情,徐小受簡直不要太理解了,所以根本不會去在意。
“還沒悟?”
他見蕭晚風依舊這般反應,隻一挑眉,“沒關係,接下來還有戰鬥,夠你悟的。”
然而這一次,蕭晚風在怒目之後,首次出現了思索的神色。樂
畢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間歇時間來思索……
“老實講,你這種方式,我確實很不能理解,但似乎,還真的挺有用……”蕭晚風自語著,似乎真的悟到了什麼。
一次次的死裡逃生,哪怕是再相信徐少,相信他會在關鍵時刻救人。
但瀕死之際的那種無助感,是任何一個人類,都不會想要去麵對的。
而在那等時候,或許第一次、第二次,沒有人有那等反應,能去、會去思索以何種方式,可以解開那等困局。
但當這種生死困局,可以出現第三次、四次……乃至第三十次、四十次的時候,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蕭晚風沉思著。
他是一個善於思考和總結的人。
不然也不會在研究完一類劍術之後,都能得到自己的獨特的見解,以及另類的觀點。
而現下,他便又進入了那等頓悟的狀態。
腦海中閃過的,是一次次死裡逃生的畫麵,或者那根本不說能是死裡逃生,而是十死無生。
畢竟,如若沒有徐少出手解局的話……
每一次,自己內心所想的,無不是被現實的一點點小細節給乾擾。
或是追殺者們腳被絆了一下,或是兩個原本互不乾擾的元素,在第三方的作用下,產生的爆炸效果,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太多細節了!
如若那個時候,追殺者的想法們,都能如自己預想中的那般,那自己即便是凡人之軀,也不會在大圍毆之中陷入絕境。
但他們不會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那麼,如何讓他們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呢?
“等一下?”
“讓他們等一下?”
蕭晚風覺得這想法太荒謬了。
他卻完全不知曉,自己思索的這一刻,身上的道韻流轉儼然加速。
彆人或許不會注意。
但徐小受近在咫尺,“感知”清晰無比的看到了這一點。
便在此時,擂台沉底結束,分區柵欄提到了高空,在“鏗”一聲中,穩穩固定到了比賽開始前的高位。
同樣應聲而起的,還有主持人激昂的聲音。
“調息結束,現在,我宣布……”
“比賽繼續!!!”
決賽圈選手們頃刻騷動。
在那騷動之中,有一道最為鮮明的血綠色小身影,嗖一聲筆直無匹的往徐小受的方向襲來。
她就像是最為光明正大的偷襲者,連半分隱蔽手段都不想做,直接突射而來,隨之而響起的,還有一道嬌喝聲。
“好你個徐……少,我在南區打生打死,你在這裡喝茶?”
徐小受動容。
他“感知”一瞅那紮著雙馬尾的血綠色連衣裙少女,立馬退後,手一揪,便將蕭晚風高高舉起。
“蕭晚風,擋住她!”
他看得出來蕭晚風是在頓悟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能悟出個啥,但既然情況如此,那就再添一記猛料吧!
木子汐太可怕了。
這小姑娘從自己一入場,便開始在無限製的貢獻詛咒,還有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幽怨小情緒。
這個時候,隻有自己手中是個熟悉的陌生人,或許才能阻止一下這小姑娘的衝動吧!
實話實說,這一刻徐小受心裡所想,隻有不願再被某人狠咬一口。
但於蕭晚風而言,麵前突襲而來,卻是一個真正的陌生人!
她就像是北區中的一眾追殺者一般,並無任何不同。
但即便這雙馬尾姑娘雙手化成了的木刺,不似其他木修那般鋒銳;即便這木小攻情報,他蕭晚風在包廂之中已然看過,似乎還和徐少有過交情。
可此刻,蕭晚風哪裡敢賭對方會留情?
他脖子被命運揪了起來,唯一能想的,隻剩下徐少所言。
“攔住她!”
——可怎麼攔?
和北區那一批追殺者一樣,要是……
要是她能停下,我便能有更多的時間!
可她要怎麼停下來?
近在咫尺的木刺,教得蕭晚風根本沒有時間繼續思索。
這一刻,連拔出背上木劍都做不到的蕭晚風,隻能竭力乾瞪著自己的雙眼,嘶聲吼了一句。
“給我停下!!!”
刷!
一道白色劍氣從木子汐身上貫穿,將之完全定格在原地。
隨即,全場選手、觀眾之佩劍嗡鳴巨顫。
那劍鳴之音,竟頃刻間穿透全場,穿越了整一片地下天羅場,在東天王城西城區南下街道方圓十裡之地,繚繞不絕。
而閉眼的蕭晚風根本就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他隻歇斯底裡繼續哭戚戚吼著
“我不認識你,彆殺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