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開玩笑?”
“沒有。”
“此話當真?”
“當真!”
饒妖妖和汪大錘一問一答後,虛空陷入了持續許久的沉默。
足足隔了好一會,饒妖妖才像是回過了神一般,麵帶古怪的望向了異“你怎麼在這裡?”
異???
你是被嚇懵了嗎?
我都在此地這麼長時間了,你才看到我?
方才,你不也同我交談過?
饒妖妖眉頭一蹙,嚴肅道“之前不已經叫你去執行任務了麼?看你這情況,是根本沒把任務當回事吧?”她眼神掃到了夜梟身上。
異頓時回想起來了。
靈鏡畫麵中的這個雙馬尾的小姑娘,確實是自己接下來試探、驗證的對象。
隻不過,那時拿到任務,他真沒放在心上。
然而不甚重視是內心想法,現在事情突然變得嚴重起來,“瀆職”的危險帽子,他可不敢接住。
當下異隻能稍顯沒好氣的說道“這才多長時間?總得等雲侖山脈中,那地兒的事情完結,所有人鬆懈下來,我才能行動吧?”
饒妖妖不想跟他過多爭辯,揮揮手道“你趕緊去,最好認真一點,牽涉到此次王城試煉和天空之城的事,不管看起來再小,都容不得半分馬虎。”
“你們應該知道的……”
她說著,視線掃向麵前幾人,鄭重言道“成敗,有時候就在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之上。”
這道理幾大六部首座自然都懂。
但顯然,他們沒一個想被人用大道理去教訓。
饒妖妖的資曆,也沒說能到直接用人生經驗來教育他們的地步,此番行動,六部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打工賺錢的。
“再見~”
異笑眯眯的,連饒妖妖都沒多看一眼,隻和夜梟打了個招呼就不見了。
夜梟見異離開,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此地,更加是連半句話都無,當場遁走。
汪大錘見到氣氛如此尷尬,也不想多待了。
“那沒什麼事的話,俺也先撤?”他望向饒妖妖。
“去吧。”饒妖妖頭疼著擺手。
這幾個人本來就以難指揮出名。
連上次白窟的行動,苟無月都調不動他們。
此番這些人跟來,純粹是因為上麵的意思。
他們幫的,不是自己這個人,而僅僅隻是因為一個“饒”字——道之一族、饒之一族的那個“饒”字,僅此而已。
“至生魔體……嗎?”
又回歸到一個人的時候,饒妖妖思緒也隨之沉靜下來。
她忽然想到,自己也許真太敏感了。
不說夜梟所言中的預想,真要成功實現,需要背後之人付出何等偉力、何等資源。
就算真是!
那木小攻,也不一定隻是“至生魔體”封印下來的吞生木體吧?
隻要是個生命屬性的聖體,封下來後,覺醒個木屬性,都可以做到如此。
淚家……
那樁慘案已經結了。
十多年的時間過去,這個擅長遺忘的世界,又還有誰曾記得,昔日“太虛淚氏”的輝煌?
“徐少……”
饒妖妖指尖滑過靈鏡,突然將畫麵定格在天上第一樓的徐少身上。
這個人,包括他身邊的人,怎麼事情這麼多?
一樁樁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之中,似乎又總能牽涉到一些大因果,可這些因果要真去論……
太大了!
區區小輩,不可能牽涉進來。
那一樁樁事情發生的時候,這些小輩,有的甚至都還沒出生。
一個尚未出世的人,或者一個才剛剛出世不久的嬰兒,如何能夠左右得了當時局勢,還布下這等影響到現今、乃至未來的滔天大局?
饒妖妖不是不在意這些小輩。
她覺得如若有可能,她要做的,是將這些小輩背後的大人物,通通都給揪出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空穴不來風。
一件事可以是巧合。
多件事都牽涉到一個人,那人就算看著再乾淨,也一定有問題。
饒妖妖記住了這個徐少,哪怕前麵宇靈滴什麼都沒問出來,哪怕木小攻,到了最後,連半點東西都查不出。
但是,當務之急,根本不是小輩。
而是……
“虛空島裂縫!”
饒妖妖抬眸,望向了天際。
天穹之上,那一道隱隱綽綽的裂縫,因為聖力影響,外人很難窺探到了,可饒妖妖依舊可以察覺。
她隱約還能感覺得到,裡頭,似乎要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滕山海!”饒妖妖於是輕輕叫喚了一聲。
“都聽到了,無需多言。”
背後,身披蒼神甲的獨眼滕山海出現。
距離那日和聖奴徐小受交戰,已經過了好幾日的時間,滕山海似乎也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就仿佛,他一個太虛,一個戰部首座,敗給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宗師小輩一局,並不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
再度現身的時候,滕山海氣定神閒,靜候吩咐。
饒妖妖轉身問道“蕭神槍,還能感應到吧?”
滕山海一笑“當然,隻不過那聖奴徐小受,身負世界之力,本座若不召喚,蕭神槍根本脫離不得。”
“現下即便是我們二者之間的聯係,都被他世界之力切得剩不下多少了,根本無從用來判斷蕭神槍的方位。”
“可是,他太貪了!”
滕山海話鋒一轉,重重說道“蕭神槍乃遠古‘遺紋碑’載記的失落神器,又和本座有幾十年的血脈關聯,豈是小小世界之力,可以完全斬斷的?”
“隻要他再敢現身本座麵前,就算是化作飛灰,本座也能給你指認出來,聖奴徐小受,究竟是誰!”
饒妖妖聞言放心了。
“徐小受事關緊要,疑似八尊諳的接班人,隻要找到他的位置,背後絕對能順藤摸瓜,挖出聖奴九座中,暗中保護他的一位,乃至幾位。”
“這一條線你自己藏好了,什麼時候有了動靜,立馬通知我。”
“但現在,最要緊的,並不是這些小輩……”
饒妖妖說著望向天空,凝重道“虛空島裂縫,我就交給你了,不管出現什麼東西,第一時間,將之攔截下來,哪怕是卸下蒼神甲!”
“虛空島裂縫……”
抬眸往上,滕山海眸現忌憚。
什麼事他都可以輕易應承下來,但獨獨在這條裂縫上,他顯得有些遲疑。
“半聖之下,任何生物、死物,本座都能抗住,但要是出現聖力,亦或者是半聖出手……”
他話語聲一停,不言而喻。
饒妖妖失笑一聲,道“你隻管儘你所能,做到最好,半聖之間的戰爭,屬於他們棋手之間的博弈,誰要你摻和了?”
滕山海頭一點“可以。”
“去吧。”
饒妖妖便揮退了戰部首座滕山海,獨留下自己一人。
她靜靜望著靈鏡畫麵,又看了看暗沉下來的天色,數數時間。
“王城試煉,已經快要三分之一了……”
九龍脈之戰即將開始,虛空島裂縫已經出現。
山雨欲來風滿樓。
饒妖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明晃晃站在明麵上了,她是時候需要遁入暗處,稍做準備。
可這主戰場,確實是需要一個人來主持的。
蘭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