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注意力不由得再次被吸引過去。
這金色卷軸很是惹眼,其上那濃烈的聖力,彰顯著此非凡物。
甚至,有著聖帝龍鱗的氣息相伴在前,水鬼從卷軸上,瞧出了不亞於聖帝龍鱗的聖帝意誌。
“聖帝金詔?”水鬼側眸問。
尊諳點頭。
“寫了什麼?不會是那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詞吧?”水鬼唇角一翹,調侃著道。
他是知道八尊諳非純煉靈界人出身,過往其實是個俗世凡人,甚至進京趕考過,想要中個舉,混個官身當當的。
而以其性格,此番手上又捏著這“聖帝金詔”,大概率真能寫出這些驚掉煉靈界中人的詞彙來。
“那倒不至於如此膚淺……”
八尊諳聽得笑了,目光依舊望著雲海下方,問道“下麵局勢怎麼樣了?”
“很亂。”水鬼應道“但是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現在時機已到,虛空門隨時都能打開。”
八尊諳點頭,後退一步,視線一轉,眺向遠方東天王城之上,那幾乎快要全部抽離出空間碎流的天空之城。
“既如此……
“不等了,現在開始吧!”
他語氣嚴肅了起來,手一抖,聖帝金詔直接被抖翻開。
水鬼肅穆以待,目光同樣望向遠方的天空之城,知曉接下來要有大事發生了。
但他餘光瞥見八尊諳那羸弱的身體,連聖帝金詔的威壓,都隱隱有些扛不住,當即嘴皮一扯,無奈道“要不,我來?”
“你來不了。”
八尊諳搖頭拒絕,率先掏出一刻丹藥服下,渾身氣息一變,有了回光返照的一些氣勢威壓。
而後,他伸出食指,在唇齒間微微一磕,血跡殷紅。
將指尖血色重重印上了聖帝金詔,八尊諳氣息變得鋒芒如劍,直衝雲霄。
這一刻,他胸膛微微一挺,形象竟高大得連忙天穹都無法再行壓製。
血指,於金詔之上,徐徐書寫開來
“聖秘……堙世……千千年……”
這曆史性的一刻,水鬼、岑喬夫哪能錯過?
二人紛紛上前一步,側目就盯上了聖帝金詔,將其上那由龍飛鳳舞的血色,頃刻凝實成的遠古符篆一般的古字,一一讀了出來。
可下一秒。
聖帝金詔附帶的濃烈聖帝之力,刺得二人目中血淚流出。
“噗!”
岑喬夫口噴鮮血,麵色大駭。
“咳咳!咳!”
水鬼重重幾聲咳嗽,伸手一抹,驚覺七竅流血。
二人不敢再多看。
這張聖帝金詔,力量太足了!
絕對是集儘了虛空島多位聖帝的數百年力量,濃縮而成。
凡人視之,猶若瀆神!
——可八尊諳不會。
他雙目緊盯著金詔,以凡人之軀,於聖帝秘寶之上用血指書寫。
這一刻,水鬼恍然為何方才八尊諳說此間一事,他來不了。
因為,黑白雙脈之尊,僅此一位。
哪怕聖帝金詔的力量再強,在虛空島各大聖帝的頭頂,還有這麼一個人壓著!
當世,也僅僅隻有他,能以未晉聖級的凡人之軀,在這張聖帝金詔上,落字成文!
“嗡——”
孤音崖上,隨著一個個古字成形,聖帝金詔綻放開來洶湧力量,將水鬼、岑喬夫二人齊齊排開,似那帝皇行仗,常人不得靠近。
同一時間,側方草叢。樂
窸窸窣窣聲中,一名獨臂的跛腳老兒背扛桃木大箱,掌心托著一隻千紙鶴,在獨自走來的途中,還輕聲疑疑
“大師兄的方位,怎麼就忽然鎖定不了了呢?
“不是說在這方世界上,無論天涯海角,靠著這尋人千紙鶴,都能找到人嗎?”
修遠客歎息著。
他就在東天王城那邊被幾個金牌獵令殺手嚇住,耽擱了一下,怎麼就跟不上大師兄的步伐了呢?
明明說好了要等自己的……
忽然!
修遠客腳步一定,看到了不遠處山崖上有三道人影。
當頭那人,形象十分突出。
從側麵看,修遠客能看到那於金色卷軸上緩緩舞動的八指,再一定睛,那正書寫著什麼之人,脖頸上還有著明顯的劍疤……
“大師兄!”
修遠客驚喜。
這不就是大師兄在外假扮成老師八尊諳的形象麼?
唔,麻袋哪去了?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修遠客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大師兄笑崆峒,他騰一下撲了過去,聲淚俱下。
“大師兄,我找你找得可太苦了,你在乾什……”
話還未落。
修遠客撲過去的身影停在了半空,像是撞到了屏障一樣,快速墜落,砰一下砸在山地上。
水鬼、岑喬夫顯然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同時側目望來。
“什麼玩意?”
修遠客呆住了。
那個頭戴黃金獸麵的家夥,他不認識。
但岑喬夫的形象……
這我熟啊!
盯著對方腰間的小斧頭,修遠客又看了眼自己腰間的,突然明白了什麼,嚎啕大哭
“大師兄,我不過隻是慢了一步,你怎麼找到了我的替代品?
“哇,不可以這樣子的!”
岑喬夫???
水鬼???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誰?
他的話,啥意思?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水鬼手一揚,直接將這獨臂跛腳老兒當成了偷渡者,用水球給當場禁了。
眼下書寫聖帝金詔的關鍵時刻,顯然任何亂子都不能出。
“放開我、放開我!”
修遠客在水球中大力拍擊了起來。
但這些人都是大師兄找的幫手,臉是要給的,他不好直接出劍,破了束縛。
隻不過,瞧著那個“岑喬夫”一臉怔然地盯著自己……
修遠客急了。
“看什麼看,你個替代品!
“要不是我來得晚了,你真以為大師兄會找你?”
水球之中,修遠客在臉上胡亂一抹,瞬間變成了岑喬夫的模樣,他高高揚起了腰上的小斧子,眉飛色舞道
“看清楚了嗎?我才是岑喬夫!你現在可以離開大師兄了!
“想篡位?排隊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