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咚。
話音一落。
道穹蒼手指一敲圓桌“散會。”
“摸魚去咯~”
魚老開開心心提著釣竿屁顛屁顛跑出大殿外了。
未瘋、仲元子、九祭桂靈體等,同樣搖頭感慨了這會開得真爽後,搖身離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聖帝金詔帶給眾人的憂慮,煙消雲散。
議事大殿之內,隻剩愛蒼生一人尚還離座。
“還有問題?”
見道穹蒼望來,愛蒼生開口。
“嗯。”
主座上,道穹蒼微微頷首,手上天機司南運轉,哢哢機括聲在安靜的大殿內回響,最後定格下來。
愛蒼生望去。
發現天機司南上,其他的東西都沒動。
但八門之數,在“傷門”、“死門”之間來回搖擺,和上一次道穹蒼推演的結果微有出入,卻又不大。
“什麼意思?”愛蒼生抬眸。
道穹蒼從天機司南上收回目光,凝重道“還有一個變數。”
“變數?”愛蒼生唇角一翹,“除了八尊諳,還有什麼人,能在你的天機司南上,代表著變數?”
道穹蒼搖頭“非是如此。”
他長歎一聲,目光望向東方,喃喃道
“八尊諳既已入局,如今亦是隔一棋座,與我對弈。
“命定之人,怎談變數?
“我算不到的,隻可能是我不曾接觸過的,或者是超脫於命數之外的……天機術,終有儘頭啊。”
愛蒼生沉吟“連你都不能直接算出他是誰?”
“變數變數,變化之數……這個數才剛剛開始,命格都未定下,我若能算出,恐怕聖帝,指日可待。”道穹蒼道。
愛蒼生偏頭,也望向東方,若有所思“既是對弈,又非八尊諳……那除了虛空島內島的那些存在,這變數,也隻可能是他的棋子了吧?”
道穹蒼沉默。
虛空島內島的那些存在,早都被他算透了。
命格已定,若能有變,早就變了。
但當下這個“變數”,卻才堪堪開始……
“隻可能是棋子了。”道穹蒼一歎。
“會是誰?”愛蒼生問,他曉得道穹蒼其實根本不需要彆人來答疑,隻是需要有個人幫著他,順一順思路。
“棋子……”道穹蒼喃喃,“不好說。”
愛蒼生卻笑了“你都留我到現在了,還商議變數,必然早就有了答案,拿出來吧。”
“嗬嗬,連你都會算我了……”
道穹蒼望過來,失笑搖頭。
不多時,他右手一翻,從空間戒指中捏出一張黑金色的紙,拍於桌上,旋至愛蒼生麵前。
“他。”
愛蒼生視線一落,瞧著黑金懸賞上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不用看名字,也能念出聲來。
“徐小受?我知道這個人,也關注過他。”
“是啊,連你都知道他……”
“那麼,變數不是他?”
“我隻算到了這一個。”
“那就隻可能是他!”愛蒼生笑著肯定。
這個年輕人,確實出色到能談得上是“變數”。
以其經曆和成長速度來看,說是“八尊諳第二”都不為過。
八宮裡一戰中,愛蒼生便看到這個人了,果不其然,東天王城之時,在饒妖妖的麵前,這家夥也能興風作浪。
年輕一輩中,能與其比肩者,鳳毛麟角。
道穹蒼望著愛蒼生盯著圓桌上黑金懸賞的一幕,能看出來其目中,有著對於徐小受的深刻見解。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卻無法吐出。
但最終,依舊沒能說出什麼。
“走吧。”
推著輪椅至大殿門口,東方有熒惑之光閃逝,道穹蒼不由抬眸駐足。
“似敵似友,是友亦是敵……是由‘傷’及‘死’,還是由‘死’至‘傷’呢……
“這個‘變數’,是在寓意,徐小受,能為我所用?
“可是,能算出來的‘變數’,他,還是‘變數’嗎?”
……
“轟隆隆!”
雲侖山脈上空,巨大的轟鳴聲愈發逼近,天穹也愈漸昏沉。
遠看一個斑,近了才發現。
原來天空之城的落點,看似隻是孤音崖。
但以其體積,真要落下,恐怕整個雲侖山脈以及周邊地區,都要遭受池魚之殃。
這一刻。
尚屬雲侖山脈地界中的所有煉靈師,抬眸往上看到的,儘是絕望。
這麼大一座天空之城當頭砸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救命啊!”
“饒劍仙何在?請饒劍仙主戰!”
“天呐,你們神仙打架,為何要在雲侖山脈打?我隻是想安靜地過完一個試煉而已,我有罪請讓試煉官來懲罰我,而不是天空之城。”
“救救我救救莪救救我……”
雲侖山脈,一時哀鴻遍野。
天空之城……這座遠古雄城雖然號稱天空之城,但眼下,顯然沒有在半空停步的意思。
而它真要落地,以其城堅,太虛能擋?
半聖,恐怕都力有不逮吧!
孤音崖遺址。
伴隨轟鳴爆響,八尊諳無動於衷,水鬼無波無瀾,岑喬夫古井不波。
唯有一人,獨臂指天,雙膝顫顫。
“老老老、老師,它它、它要下來了啊……”
修遠客嘴唇發紫,若不是知道麵前三人其實是真人,他要以為這三位瞎了,怎能對這大恐怖做到視而不見的?
這一城砸下,雲侖山脈得埋沒多少條人命?
“怕嗎?”
八尊諳含笑,轉頭望來。
“不怕!”
修遠客隻嚴肅了一瞬,下一秒又恢複到哆嗦狀態,“不瞞老師,說實話,有、有點……”
“主要是這裡還有很多年輕人,他們都是無辜的,總不能這樣被白白砸死吧?”修遠客為自己找補了一句。
話音一落。
水鬼、岑喬夫也各自扭頭,目光落定到他身上。
“怎、怎麼?”
修遠客縮了縮頭,忽然意識到什麼,悖悖道
“我、我沒有說你們不是人的意思,我隻是……啊呸,你們是人、是人……呃,也不對……我的意思是,大家是不是應該……
他手往上稍了稍“冷……呃,不那麼冷……嗯,怎麼說呢……熱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