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
黃陽真人看得震撼,聽得瘋狂。
關停虛空島、九大絕地、半聖蒞臨、絕地屬性激活……
這些聽來便讓人生畏的內容,自己借由這血珠的力量,回溯了時空,都給偷聽、偷看到了?
“血珠,果然是至寶!”
黃陽真人大喜,涉及到時空之力,個個都是至寶,這點毋庸置疑。
他不敢多想,忙不迭看向了宇靈滴身旁之人,那位他完全認不出來是何人,連血珠都隻倒映出了一片黑色,像是藏在陰影之中的存在。
“尬——”
這位骨架極大,身披一身黑色羽衣,瞧不出男女的陰暗之人連半句話都沒有說,其肩上的三足黑梟張口叫喚了一句,一切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畫麵,是宇靈滴推門而入,那位披著黑色羽衣的家夥融入黑影,跟著進入。
畫麵結束。
“這就沒了?”黃陽真人看得一呆。
什麼人啊,宇靈滴跟你說話,你都不用回一句的?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應該也是個大人物……”
簡單判斷了一下後,黃陽真人再次盯上了血珠傳來的模糊畫麵,因為此時裡頭光景一轉,又走來了一道身影。
……
“嗒。”
腳步聲一停。
一身橙色長袍,頭戴橙色麵具的藏頭露尾的家夥,停在了黃陽真人此刻所停的位置。
他桀桀怪笑了兩聲,回望向身後遠方,譏聲說道∶“好歹也是位半聖,你倒不必吊得那般遙遠,這是要伺機而跑嗎?”
半聖?!
黃陽真人當即瞪大了眼珠。
什麼情況,這個橙色麵具人,身後跟了一位半聖?
那他這是什麼語氣?
誰敢跟半聖這樣說話?
他,也是一位半聖?而他身後那位,被他控製了?
————但凡是個正常點的半聖,都容忍不了橙色麵具人的這般瀆聖之舉吧?
這般想時,血珠給到的畫麵已經拉大了。
黃陽真人很是輕易的便見著了遠遠吊在橙色麵具人後方的那一位渾身都貼滿了虛幻格子,連衣物顏色都分辨不出來的半聖!
“這……”
他當即嘴角一扯,聊有慰藉又十分無奈。
“血珠可真是一個寶物啊,連貧道現在的修為不足以麵聖都考慮到了,你可真是太貼心了!”
“隻是,貧道這樣子根本看不清啥啊,就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既看得到那位半聖,又不會觸發麵聖危險的嗎?”
黃陽真人這才剛開始嘀咕著,忽然感覺血珠之上又傳來了瘋狂吸力。
可此時他的氣海靈元都還沒有恢複小半,這一抽之下,氣海當場虧空,黃陽真人感覺生命力都開始在流失,而畫麵之上的半聖身影、麵容,也開始變清。
“夠了!夠了!“
“再抽下去,貧道就要死了!”
才數息功夫,黃陽真人急忙反應過來叫停,震撼地端詳起了血珠本身。
能聽懂貧道的話、有自我意識、還有能力屏蔽半聖感知……這可是至寶中的至寶啊!
生命力流逝並不可怕,黃陽真人已經感覺,他和這至寶快要融為一體了,二者間的聯係,籍此一番抽汲,變得更深。
說不得,之後徹底融合,他就可以無副作用的驅使血珠!
這般暢想未來之時,本模糊不清的聲音,也在血珠照耀的朦朧世界中變得清晰了。
“本聖跟你一路,差點引來三次聖劫,要不是為了那‘放逐倒計時,,這會兒本聖已經扭頭走人。”
從一開始的話聽不清,臉看不見,到現在黃陽真人已經能從那位半聖臉上,瞧出幾分苦意和不適。
這,真是給抓住了什麼把柄嗎?
聖劫……黃陽真人盯著那橙色麵具人,直覺這位應該未臻至半聖,但能控製住半聖,他比普通半聖更可怕!
“說了,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老夫要徐小受的人頭,而你需要一個半聖之下的助力,為你爭奪“免逐令“,大家各取所需。“
“彆忘了,之前同你說過的,”罪一殿,裡哪怕你是全盛狀態,也不能隨意出手,更遑論你現在出手受限,實力大損。”
橙色麵具人邊說著,邊推開了罪一殿的大門,毫不留戀的一腳踏入,連身後半聖是否會跟上都不在意,徑直消失在了殿內黑暗之中。
“天人五衰……”
身後那位半聖瞬息閃至大殿門口,咬牙切齒的低喃一聲後,跟著走了進去。
……
“乖乖!”
黃陽真人心怦怦亂跳,感覺自己觸及到了什麼高層次的秘密。
拿到這顆血珠之前,他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僅能在這天空之城上亂紮亂躥,不知何時就會紮入危險、死局之中。
現在,他竟可以接觸到上層秘密,未卜先知……或者說以另一種方式,窺探到之前不可能窺探得到的某地存在的風險。
這讓黃陽真人有了一種優越感。
“血珠才是至寶!邪老、鬼婆拿的那血樹陰枝,恐怕撐死了,也隻能讓他們在半聖手下多堅持一息。”
“而貧道不同,知曉了罪一殿的風險之後,貧道現在就可以選擇調頭走……”
嗡!
目中紅芒一閃,黃陽真人突然甩了甩腦袋,臉上出現了亢奮之色。
“有趣!”
“這樣的戰場,才是我黃陽真人應該加入的戰場!”
“與太虛爭鬥,與半聖博弈……大丈夫快意人世,不外如是!”
言罷,他用力推開“罪一殿”的大門,端持著正泛映血紅之光的血珠,大步往裡頭邁入,毫不留戀外麵世界。
……
嗒。
不知何時,罪一殿大門口,又有腳步聲落定。
“這裡,好像有點熟悉……”
輕疑聲響起,殿門前落定一道錦衣華服的身影。
他天庭飽滿,眸燦含星,黑發束成一髻,不亂絲縷,應是個飽讀詩書之人,豐神俊朗,氣質脫俗。
醒目的是,其項頸處由一根黑繩,串出了一塊粗糙的門狀木雕,像是護身符,但廉價的木飾品,和他一身的華貴格格不入。
“罪一殿……”
這初來乍到的玉麵書生輕念出了大殿門口牌匾上的三個字,而後低吟片刻,眉頭微蹙,自言自語道∶
“此地,應該不是”罪一殿,才對,還是說我又記錯了?”
言罷,書生伸手,在前方虛空一抹。
也不見有何靈元波動,可罪一殿位置所在處憑空重疊而起一座古樸的、暗金色的三層閣樓。
它取代了原先雄偉的大殿,卻影影綽綽,好似外人無法視之,。
“這才對嘛!”
“嗯,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來著?”
玉麵書生先是輕笑了一句,而後目色中泛起疑惑,但他沒有停下,邊思索著邊邁步走入閣樓之中。
伴隨著他背影一點點消逝在這暗金色的三層閣樓之內,罪一殿上那和三層閣樓重合的牌匾,其上刻字,也出現了微微的錯亂。
一會兒,是三個字的“罪一殿”。
一會兒,又變成了五個字的……“古今忘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