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回家了!”
喬和悅叫著這個好大兒,喬大郎起身先撿起地上庚帖和銀子才拍拍衣服起身跟隨喬和悅離開。
路上,喬大郎皺著眉一臉的不快。
“怎麼了?還覺得不夠現眼?”
喬大郎拉著自己的衣服,“瞧父親說的,好似我願意被彆人恥笑一樣,還不是您想要回銀子。我心中不快,是因為你看我這衣服,都起毛了,可惜了。”
喬和月看了一眼他那衣服,想著今天這好大兒還有點眼色。
“一兩銀子夠不?”
喬大郎立馬喜上眉梢,“夠,夠了。”
一件錦緞長袍不過五百到八百文,一兩銀子買一件,還能剩下一些。
喬和悅看他這個樣子,搖搖頭。
才十七歲,也還是一個孩子,忍不住多囑咐幾句。
“記住,彆買錦緞。咱們農耕人家,穿不得那等不耐磨的衣料。顏色上,款式也選穩重一些的。給你媳婦也扯塊布,做一件鮮亮一點的衣服。”
這小夫妻倆這審美,真讓喬和悅受不了。
一個男人穿的鮮亮豔麗,一個女子穿的灰撲撲的。
喬大郎撅個嘴,不願意。
“爹,你兩箱子錦緞衣服,倒不允許我們穿了。”
喬和月腳步停下,看著橋大郎歎了口。
“回去,收拾一下,我的錦緞衣服都當了吧!換兩身粗布麻衣即可。”
喬大郎一聽,連忙搖頭。
“爹,使不得。您忘了,您穿不得麻衣,會起疹子。”
喬和月想到這具身體的皮肉,又忍不住歎氣,沒有富貴命,倒養成了富貴的身子。
過去三十年歎的氣,都不如穿過來這幾日多。
“那就給我換幾身粗棉布,讓你媳婦給我做兩身短打衣服。”
父子倆回家,喬二郎拿著一本書裝模做樣的從書房裡走出來。
“這一上午,大哥你和爹去哪裡了?”
喬大郎到底是一家中的老大,想事情多一點,他看一眼在院子裡曬太陽做女工的大妹。
然後詢問的看向喬和悅,喬和悅點點頭。
“大妹,你跟我去堂屋,我有話跟你說。”
聽見老爹叫自己,喬大妹放下手裡的針線就跟著老爹進屋。
沒一會兒,堂屋就傳出喬大妹的哭聲。
“爹不是最疼大妹的嗎?怎麼舍得責罰大妹,是不是大妹做了什麼錯事兒?”
喬二郎一臉天真的問喬大郎,喬大郎也學著喬和悅的樣子,歎了口氣。
“唉!爹給大妹退婚了。”
喬二郎一聽,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那樣子,好像退婚的是他一般。
好像夢想破滅一般,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爹他糊塗呀!”
人在著急的時候,就會暴露秉性。
“爹他老糊塗了,你怎麼也不攔著。”喬二郎開始口不擇言的指責喬大郎。
在喬二郎心裡,是看不上這位老爹的,覺得他老爹懦弱無能還迂腐不堪。
不但看不上老爹,就是大哥也是瞧不上。
這個家裡,就沒有讓他能佩服尊敬的人。
殊不知,將來的他也會變成他最討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