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阿蘊喊您舅媽，我也喊您舅媽。阿蘊以前跟我說過，她從小沒有媽媽，舅媽就是她的媽媽。以後，您就把我當成阿蘊，有什麼用到我的地方，儘管跟我說！”
吳麗娟聞言，眼淚流得更厲害了，我幫她擦著眼淚，她卻是一直在哭，淚水仿佛一直也流不完似的。
許久，吳麗娟的情緒才慢慢平撫下來，她乾枯的手，一直緊緊地抓著我。
“阿蘊，我的阿蘊，她死得好慘！”
“我知道，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舅媽請放心！”
吳麗娟的嘴唇蠕動著，
“我對不起阿妹啊！我沒有照顧好她的囡囡！”
以前我聽舅媽說過起，我的生母跟舅媽是同學，長大後又成了閨蜜。
我舅媽當年嫁給我舅舅，還是我母親撮合的。
或許是因為這一層閨蜜的關係，舅媽才特彆的疼愛我。
“這不怪您，您已經儘力了。舅媽，阿蘊說很感激您把她養育成人……”
吳麗娟搖頭，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她……”
“不是的，是她遇人不賢，是顧遠洲的錯，有錯有罪的是他，他會遭到報應的。”
吳麗娟還是搖頭，聲音沙啞哽咽，帶著無儘的悲絕。
“是我的錯！是我的罪過啊！我沒有攔住你舅舅，如果我早一點攔著他，阿蘊就不會出事。我應該想得到的，如果我當初拚了命的地去攔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吳麗娟的精神很不濟，跟我說了幾句話，這便喘不上氣來了。
幸好丁一諾在旁邊，給她上了氧氣罩，幾分鐘之後，她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我一個人站在病床旁邊，看了她很久。
原本想要為她做點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不經意地回頭，看到一直默不作聲的丁一諾，他竟然紅了眼圈。
“走吧，病人需要休息。”
他轉身走了出去。
我緊跟在他身後。
許久，待四周空曠時，我才問他詳細情況，他沉聲說了三個字，
“腎衰竭！”
“你知道嗎？我舅媽也是醫生，我真的沒有想到，病魔會找上她。”
“醫生也是人！我們院裡每年都有醫生被癌症帶走。”
他的聲線很低沉，壓抑，同時也帶著幾分看透生死的淡泊。
我點了點頭。
我跟他並肩，沿著走廊往前走。
冰冷的走廊裡，隻有兩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彼時兩個人的心情都很壓抑。
“每天在這裡工作，一定很讓人窒息吧？”
“還行！雖然每天都有病人過世，但是，每天也有很多人從死神手裡搶過來！”
“我舅媽剛才說，她沒有攔著我舅舅，如果攔住了我舅舅，就不會導致悲劇的發生。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麗娟的話，我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我在想，她的話裡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
雖然她現在病重，但她是個有知識有身份的女人，不可能說一些無緣無故的話。
丁一諾想了一會，
“她的意思可能是，當初你要嫁給顧遠洲的時候！她沒有攔住了，如果攔住了，你可能不會被顧遠洲害死！”
我微怔，舅媽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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