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耗下去,李斯覺得自己沒被托拜厄斯拿刀捅死,就會因為內出血先掛掉。
他計算著時間,快速移開椅子,趁著音樂家靠慣性沒來得及刹車,騎在背上狠狠給了這哥們兒一頓老拳。
實際上就是組合技照腦袋瞎幾把打。
這種情況下,除了高手。真的,耍那些學到的漂亮武技隻會讓彆人鑽到空子反殺,實際操作起來還不如一直狠揍,把對手摁地上捶懵。
當然,托拜厄斯也不是什麼束手就擒的軟慫貨色。
音樂家手中發力,猛地轉過身來,結實的肩膀撞向李斯的鼻子。
“等等,你先彆忙,能告訴我原因嗎?”李斯倒退幾步,後腦硬生生磕在地上,一陣陣發疼。
“你不是斯蘭特。”
托拜厄斯晃了晃腦袋,言簡意賅地表明了殺死李斯的原因。
“一開始我隻是懷疑,現在就完全肯定了。長得的確很像,性格上卻完全不一樣。”
托拜厄斯輕柔地撫摸著李斯的臉頰,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間精美絕倫的藝術展品。
托拜厄斯早在好久好久之前就對斯蘭特起過殺心,這位音樂家在演奏樂曲時用琴弓插進了斯蘭特心臟的位置——本應該是心臟的地方。
非常不巧,斯蘭特先生的身體構造與常人完全相似,他的心臟略微向左偏了那麼一些。
斯蘭特先生倒是非常欣賞這隻與眾不同的寵物,相較於那些隻會瘋狂作案彰顯能力逗他開心的變態,他倒是更喜歡托拜厄斯這種保留了健全人格的。
說是去德國八年,實際上根本沒待那麼長時間。天賦異稟的斯蘭特先生提早拿到了醫生資格證,便開始環遊整個歐洲,期間倒是回過巴爾的摩幾次。
沒讓任何人發現。
托拜厄斯也就在這幾年裡收斂了許多,安安穩穩等著斯蘭特回來。
“我那天晚上看過你的傷口。”
李斯這下明白了,他都沒經曆過那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像斯蘭特一樣,在右胸處留下猙獰的疤痕。
這人也是真的狗,明明看出了托拜厄斯的意圖,偏偏裝作不知道,故意透露自己和常人不同,心臟長在右邊,來引誘小提琴手去殺掉自己。
“好吧,我的確不是斯蘭特。但我現在用著他的名字和身份,他也用著我的名字和身份,我為什麼不能自稱斯蘭特我說我是誰都行。”
李斯自知巴奇先生的反擊開始了,打定主意不想讓這個變態開開心心地把他給殺了。
吉迪恩聽見如此秘聞,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安靜地望著兩人。
“你又有什麼能的,斯蘭特故意耍著你玩,從來都沒把你當過朋友,你還粘粘糊糊地貼上去,多下賤呐。”
李斯擦了一把鼻血,努力學著奇爾頓院長平時的刻薄樣子譏笑道。
若是院長在場,估計能把托拜厄斯諷得抬不起頭。
原諒他,平時沒怎麼學過激怒其他人的法子,隻能照虎畫貓。
“沒關係,我把他當做朋友。”
托拜厄斯當時對李斯有多好,現在下手就有多狠。感情那把水果刀根本不是在捅向阿蘭娜博士的,而是在預演如何在他身上動手!
變態的心思就是難以捉摸。
李斯像一團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刀子順著紋理再次攪進腹部的時候,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李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覺到體溫隨著血液一同流逝,他下意識看向吉迪恩的方向,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完了,托拜厄斯。”
專心做著解剖工作的巴奇先生並沒有理會如此沒有威懾力的詛咒。
降臨的苦果比李斯想象中要快。
吉迪恩醫生沒能解開新換上的手銬,乾脆蠻力崴斷空心的鋼架,掀翻了整張病床向著托拜厄斯先生撲過去。
小提琴家再怎麼厲害也是肉做的,直挺挺地倒在李斯旁邊,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該在壓住他的時候就動手扭斷這人的脖子。”
吉迪恩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李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