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合一】◎
趙正南定定地看著她,臉上沒有露出該有的喜悅,反而蹙起眉問:“這東西你哪來的?是不是沈之初那小子給你的?”
“……”趙桃花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直接送他一個大白眼,“這關沈知青什麼事啊?我的票來得光明正大,你彆管怎麼來的,我就問你要不要吧?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趙正南見她挺起胸脯說得理直氣壯,瞬間有些氣短並諂媚笑道:“那你先借哥幾張,等我以後有了再還給你,你看行不?”
那些工業票放在空間裡暫時沒啥大用處,趙桃花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你拿去用吧,以後拿票換錢還給我就行,不過這事是咱倆的秘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其實趙正南還是很好奇她是從哪兒弄來的票,但眼下買自行車要緊考量不了那麼多,他隻能先把疑惑放在心底。
另一頭,在冬山屯的知青點。
趙正北瞧著不遠處的沈之初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他可以十分肯定上次一定沒看錯,這小子兜裡揣得就是桃花的頭繩。
在那之後他也向桃花求證過,但那丫頭滑頭的很,裝傻充愣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
可能是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太灼人。沈之初很輕易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為了能和將來的四舅哥打好關係,哪怕對方的眼神再咄咄逼人,他也依然回以禮貌微笑。
這一笑倒把趙正北整得更鬱悶了,他一改往日的慵懶勁兒,邁開大步朝他走過去,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個尋仇的。
在沈之初周圍站著好幾個知青,大家感受到那股殺氣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就怕這倆人真的打起來波及到他們。
除了冬山屯的知青以外,還有彆屯知青也在這裡,這麼多人隻有劉姝一個人沒被嚇退。
她想的是:如果這兩人真要打架她就上去拉架,這可是她表現自己的大好機會。
可惜待趙正北走過來站定時,他又恢複成平時那副懶洋洋的樣兒,沒有一點攻擊力。
“沈知青,咱們聊聊吧。”
“嗯,好。”沈之初能猜出對方想要聊什麼,他正好也想打聽一下陶陶的近況,於是便答應了。
兩人來到知青點外麵的大槐樹下,還沒等趙正北開口,沈之初就已經先發製人道:“最近我沒見過趙桃花同誌,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
“……”無奈,趙正北隻能將繞到嘴邊的問題又咽了回去。想到桃花最近的悶悶不樂,他覺得一定和這個男人有關。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偷偷和我妹處對象呢?還玩弄了她的感情?”
“啥玩意?!”沈之初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都快被這種毫無依據的猜測給氣笑了。
他倒是想處對象,但陶陶也不能同意呀。還玩弄?虧他想得出來這種形容詞。
“我和桃花同誌沒處對象,也沒任何關係,不管你信不信,我們是清白的。”
原本他還想打聽消息的,但這一刻卻突然沒了心思。
像這種想象力過於豐富的人,他怕問得都不及對方想得多。
最後,他們的聊天算是不歡而散。
當趙正北和沈之初分彆後,劉姝雙手背於身後湊了過來,“趙同誌,你等一下!我有事想問你。”
趙正北聞聲轉過頭,眼底劃過迷茫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見他的表情像是沒認出自己,劉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在知青點她是最漂亮的,對她無事獻殷勤的男知青更是舉不勝數。
這人怕不是眼瞎吧?才沒記住自己?
而趙正北還不知道對方有著這麼自戀的想法,他雙手插兜站在那兒,冷冽的風吹散了他的頭發,看起來就像個憂鬱的詩人。
劉姝把他那副裝模作樣看在眼裡忍不住冷嗤一聲,隨後勉強扯出一抹淡笑問:“你和沈知青是不是很熟啊?我看你們剛剛聊了很久。”
“你有事?”趙正北警惕地看向她,總覺得這女人應該沒安什麼好心。
“我就是問問,如果你和他不熟就算了。”那個沈之初一直對她冷冰冰的,她就是想曲線救國而已,但被眼前這個人冷冰冰地看著,她忽然有一點點後悔了。
“我們不熟,你找錯人了。”趙正北見她真的沒正事,插著兜轉身就走,整個人顯得特彆孤傲。
被無情拒絕的劉姝氣得垛了垛腳,心裡把他咒罵了無數遍。
待趙桃花從縣裡回到家,剛進家門口就見趙正北陰沉著臉坐在院子裡不知道在尋思啥?
以為他是賣貨不順,她笑吟吟地湊過去開起了玩笑,“你這是乾嘛呢?怎麼?是不是被哪個女知青無情拋棄了?”
“……”趙正北抬起頭,忽然覺得這丫頭可真是沒心沒肺,“被拋棄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趙桃花沒明白他這陰陽怪氣是幾個意思,於是下意識地問:“那是誰啊?”
“你唄。”
“我?你說我?”她詫異地用手指指向自己,根本沒弄懂他的意思。
“我今天在知青點碰到沈之初,他說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會是被他拋棄了吧?”
“哦,我們本來就沒任何關係呀~彆隨便亂說話,你才被拋棄了呢,你全家都被拋棄了。”趙桃花收起臉上的笑意,心裡忽然有些不舒服。
她不由得想:那個男人幾天不見就極力撇清和自己的關係,可真棒!
見她沒露出難過的神色,趙正北長鬆一口氣,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既然沒關係以後就離他遠點,我看他和彆的女知青挺曖昧,根本就和沈天柏一個德行都不是好東西!”
趙桃花見他一臉嚴肅地告誡自己,就知道這應該不是空穴來風的胡咧咧,想到那天的對話,她鬼使神差地問:“你見到他和誰搞曖昧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彆瞎說,萬一傳出去對當事人的影響不好。”
看她還這麼維護那個渣男,趙正北被氣得不輕,“那女知青是鄰屯的,這倆人天天在一塊兒,不信你去外麵打聽打聽,如果你非要上當受騙我也沒辦法。”說著,他脖子一梗彆過頭不樂意了。
趙桃花知道他也是真心為自己好才會說這些話,於是輕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是我親哥,我當然最信你的,你放心吧我不會上當受騙的,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她的聲音又輕又軟聽起來特彆受用,趙正北的臉色比剛剛緩和了一點,語氣也不再那麼衝,“如果他敢騷擾你就告訴我,你有四個哥呢,咱們不怕他。”
“嗯,我會的,如果遇到什麼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
趙桃花雖然臉上笑盈盈的,但心裡卻五味雜陳難受得緊。
這一夜,她難得失眠了。
自從穿越以來,她很少會失眠,哪怕碰到再不順心的事也隻是一笑了之。
可她今天卻因為沈之初這個男人第二次失眠了,就很不科學。
腦海中不自覺地又浮現出那天的對話,趙桃花躺在炕上輾轉反側,這一次終於肯正視自己的內心。
如果說她現在對沈之初沒有男女方麵的想法,簡直是在自欺欺人。
可要是真把他納入自己的男友行列,她又怕自己的這份喜歡堅持不了多久,假如有一天他們分手分得不夠體麵那可就尷尬了。
她不想因為自己那一點點私心,而霍霍他這個大好青年。
而現在,他的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還不錯的姑娘,按理說她應該真心祝福才對,卻又抓心撓肝睡不著覺,實在矛盾得令人致鬱……
*
周末,風和日麗,鑼鼓喧天。
各知青點一起舉辦的聯歡會終於開始了。
因為大家農閒無事可做,再加上各個屯子都有來湊熱鬨的,此時此刻打穀場上坐滿了人。
趙桃花本不想來的,但又好奇沈之初的節目到底是什麼,於是在周明瀾的生拉硬拽下,她也就半推半就得來了。
台上正表演智取威虎山的選段,台下的人們看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就連平時一臉嚴肅的錢寶茹都看得十分入迷。
他們祖孫三人坐在人群的正中間,趙桃花下意識地看向四周,可惜並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此時,在一大片苞米垛的後麵,知青點點長正向沈之初和劉姝囑咐他們表演節目的注意事項。
沈之初肅著一張臉看似聽得認真,其實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麵。
他方才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陶陶,他們已經幾天沒見了,這讓他不由得心煩氣躁還外加恐慌。
就怕她從今往後真的不再理睬自己,雖然到現在也不明白其原因,但他已經想好了,等演出結束之後一定要去找她道歉,哪怕是死皮賴臉也要讓她消氣。
隨著一陣悠揚的手風琴演奏,該輪到他們上場了。
這是一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滿懷深情望北京》,優美的旋律悅耳動聽,讓人不禁沉浸在這美好的歌聲中。
沈之初的聲音很低沉,他賦予了這首歌曲一種不同味道。趙桃花坐在那裡雙手托腮望向台上無比耀眼的他,第一次覺得這人還挺帥的,不是後世小鮮肉的那種俊美,而是充滿陽剛之氣的冷峻。
就像一棵青鬆,很正經很穩妥,讓人覺得特彆有安全感。
就在這時,一直在他身後跳舞的劉姝穿著一襲綠色軍裝舞到台前。俊男美女的組合,立刻引起眾人的起哄。
也是這個時候,趙桃花才看清和沈之初一起表演的姑娘長得什麼樣,身材勻稱長相中上,看起來還不錯。
見周圍的人還沉浸在他們的演出中,她悄悄站起身準備離開這無比熱鬨的壞境,不打算再聽下去了。
沈之初的視力不錯,當她站起身時便一眼認出了她。見她這就要走,他差點沒衝動地跳下台去追人,幸好理智恢複得及時,但還是因此唱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