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王聽愣了,雙手扶著玉白菜放下來,望著她:“你說母親?”
“是你的母親,不是我的。”李夫人道。
“這怎麼可能?”永王當然不相信。隨後他又怒了:“你未出閣時她對你關懷備至噓寒問暖,每次出門都會先問你去不去,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每次祖母或父親說你什麼,她都是第一個站出來護著你,母親怎麼可能會那麼對你?你這是誣蔑,是血口噴人!”
“所以說你蠢!”李夫人哂道,“你怎麼不想想,我本就是府裡的大小姐,縱然我母親出身不及高家,那也比胡家強。
“連胡氏都能受到祖母青睞,她所生的你們她也一視同仁,難道她看得起胡氏就看不起我母親?
“就算看不起我母親,我也是高家的小姐,是受高家教育長大的,後來我的表現也沒有任何辱沒高家門風之處,可見我不是那麼差勁的,那麼他們有什麼理由時常責罰我?
“沒有人在背後使手段,他們為何要處處挑我的錯?”
李夫人目光泛著幽冷,接而道:“你們看到的好,那是因為她想讓你們看到她好。在我麵前她就不必了。
“因為我母親隻留下我這麼一個女兒,而她卻生了兩個兒子,是我這個原配嫡女橫在前麵擋住了她的光輝,是我的存在時時提醒人們她隻是個繼室,也是我的存在才使得我母親每年的祭日變得那麼顯眼,令她永遠也需要在那麼一些時刻在我母親靈前執妾禮。
“你難道沒有發現,父親死後她根本就不再往李家來信聯絡我了?”
永王恍如遭受了幾個大雷,耳邊隻剩嗡嗡響,一度不能思考了。
年代離得有些久遠,但他努力回想著,無論怎麼想,他的母親也還是一副溫溫順順的樣子,他還曾以她成為一個成功的繼室贏得了好口碑而自豪。
但他也的確不明白從小在眾姐妹裡脫穎而出的有著高貴氣質的姐姐為何就是接受不他們?
母親說她是因為自幼喪母,所以心裡孤獨,他相信了,也沒有覺得太有問題。
她出閣後多年不與他們聯係,他也隻是認為她生性涼薄,可她這一番話卻突然把他的認知顛覆了!
他依然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可是好像也的確是從父親過世之後,母親就不再往李家聯絡姐姐了。
當然他也認為這是正常的,因為姐姐本身就很冷漠,母親心冷了也是正常。
卻原來……
他望著李夫人,好半晌才道:“如果是這樣,這也不足以令她這麼恨她……不,我還是不相信!到如今為止,我隻聽到你一個人這麼說她!”
“所以說嘛,”李夫人望著前方,緩緩道,“我要是能有她三分做戲的功力就好了。”
“你什麼意思?”
一本泛著陳腐味的冊子忽地自對麵飛到了永王懷裡。
他下意識接住,冊子封皮上赫然寫著個“周”字。
“老頭子死後你就是二房當家的了,翻翻看,看看裡頭的東西是不是也有那麼幾分眼熟?”
李夫人雙目如刃,直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