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縝一路上嘴不停:“皇上雖然重罰了郡主和太師,但太子殿下還親自來送宮裡年節的賞賜,外頭議論李家要倒台的那些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太師為國效勞多年,有他在朝這朝堂才穩當,難道所有的權臣都是會坑百姓的麼?
“不過我聽李姑娘他們說皇上平時決策挺英明的,但願回頭他不會是個心胸狹隘的人。”
說完他才發現袁婧似乎在神遊,便道:“姑姑在聽沒有?”
袁婧抬頭:“天家的事你也信口議論,不知輕重。”
說完她腳步又緩下來,最後停在角門下望著他:“當今君上,他姓高麼?”
“是啊。”袁縝轉身,“如今就是高家天下,您不是知道麼?”
袁婧微微皺眉,哦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點事。”袁婧說完又重新舉步,並道:“餓嗎?晌午想吃什麼?”
……
李存睿在東路書房裡侍弄幾盆蘭花,聽說太子來了自然立刻洗手迎出來。
太子見了他之後深揖到底:“太師。”
雖說父皇跟他講明了個中利害,從經筵侍講們處也求證了許多先例,但麵對那些年他親眼見到如何忠勇追隨皇帝過來的李存睿,他心裡還是湧出了歉疚之感。
李存睿微笑還禮,把他迎進暖閣,又詢問起他學業,跟過去往常沒有分彆。
李夫人留太子午飯,李存睿父子作陪。席間氛圍也很融洽。
回到宮裡,太監說榮嬪送湯食來了。他點點頭邁進,喚了聲“姨母”,坐下來。
榮嬪把湯挪到他麵前:“回來得正好,這是我讓禦膳房熬好的湯,快趁熱喝。”
太子端碗,太監要來試嘗,他耐心地等待完然後端回手裡。
榮嬪覷著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去李家不太愉快?”
“不是,太師和姑母都很好。”太子啜了口湯。
榮嬪笑道:“那又是怎麼?”
太子把碗放了,望著她:“我記得父皇也會看卜吉測日看星象這些。”
榮嬪神色微滯,隨後道:“是。皇上是跟你外祖父學的,雖然學的時間不久,但很快就上手了。”
她又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那我母親這方麵技藝如何?”
榮嬪微笑:“姐姐讓你外祖父嬌養長大,不肯學,所以就學了些皮毛,豈能與皇上相比。”
太子雙唇微翕,似是有話要說,但隨後又止住了,沉默喝湯。
……
晏衡為了趕袁家這頓晚飯,下了衙腳底抹油回府了。
靖王妃正跟沈側妃商量給沈家送年禮的事,看到他了問他去哪兒?他也顧不上好好回答就走了。
沈側妃道:“這孩子,成天忙啥?”
“誰知道呢?”靖王妃咕噥,“多大人了還這麼不著調。”說到這兒又想起來:“跟徐家婚期該定了吧?怎麼這幾日沒見媒人登門?”
晏弘跟徐寧的婚事靖王妃隻管三書六禮,沒過問細節。
“得出年了,徐家看起來舍不得姑娘出閣,意思是要等到暖春時節。”沈側妃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