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母親已經離世。他們在有我之前成的親。”這不廢話麼!難道這年頭還興未婚先孕?
皇帝又問:“那你父親呢?”
“去遼東跑鏢了,還沒回來。”
“你們在京師,以什麼為生的?”
“草民給人打打雜,後來就幫李姑娘乾點活,姑姑原先給大戶人家占吉,偶爾也出出攤,後來被劉坤欺負,我就不怎麼讓她出去的。”
皇帝聽到劉坤二字,又掐了下手掌心。
再看向袁縝,他不由放緩語氣:“你會武功麼?”
“會,劉坤就是我打的。”
皇帝屏息半晌,換了個話題:“你們在李家,住的還行麼?”
袁縝抬頭瞅了眼他:“太師和夫人,以及世子還有李姑娘,待我和姑姑都極好。”
皇帝有點問不太下去。
想了想,他摘了塊刻了字樣的玉下來,給他道:“你有空到宮裡來一趟,朕找你說說話。”又道:“一定要來。”
袁縝也不能不接,聽了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幾句,李南風就出來了。
等袁縝走後皇帝問:“怎麼樣?”
李南風道:“娘子說不難過,好著呢。”
皇帝瞬間靜默。“你真就隻問了這麼一句話?”
“不然呢?”
皇帝有點想吐血。
這死丫頭平時看著挺機靈,這當口是成心要氣死他麼?進去了難道不是應該幫著說幾句好話?
都不知道方才巴巴把她叫過來乾嘛!
太師府外自皇帝到來後除了重兵把守還多了侍衛,城裡四麵早就被驚動了,好些官員甚至都還親自到了府外,榮國公府宋國公府等等勳貴府上都有人來。
這大雪將來的夜裡,一麵是零星傳來的歡慶的鞭炮聲,一麵卻是冰冷的兵丁,實在讓人心裡得慌。
常春在門下守著,耳聽得門外人越來越多,也得慌,皇上這會兒都沒出來,看來十成十是要碰壁了!
李存睿與靖王伴著太子在暖閣吃茶,這邊廂聽說皇帝回來了,連忙又迎到廊下。
一看皇帝黯沉沉的一臉,李存睿便與靖王對視了一眼。
也不好說什麼,便就隻好請他進內,同時道:“臣已著人備了酒宴,恭請皇上留下來用個晚膳再走。”
皇帝道:“朕沒打算走。”
李存睿:“……”
皇帝坐下來,又問常春:“外頭怎麼樣?”
常春道:“還守著許多人,幾位國公爺都在外頭等著了。”
皇帝沉思片刻,看向李存睿:“朕要是把人撤了,你能保證把人給朕留下來嗎?”
李存睿不假思索:“那皇上還是彆撤吧。留人要緊。”反正他也不用上朝,十天半月不出門也不礙事,回頭可彆把鍋扣他頭上。
皇帝瞥著他,心裡鬱悶,把人都揮退了,隻留下李晏。
靖王和李存睿見皇帝悶頭不語,他們也不便開口。
李存睿還好,畢竟人家當年是個風流公子,陣仗見得多,靖王心情就很激動了。
他還以為舉朝就他一個人守活寡,沒想到龍椅上這位也這麼慘!而且看起來比自己還要慘!
他好歹還隻是中了人圈套,皇帝這家夥那可是不但被奸人騙了而且還害得妻兒骨肉分離!以及他媳婦兒還覺得他對她無情!……太爽了,太勁爆了,原來他還不是最慘的!
悶坐了會兒,躍動的心情使他忍不住想要表達一下,他咳嗽起來:“老李家這廚子也忒慢了,怎麼這麼久還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