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道:“正好,免得爺還要送你回去。”
李南風懶得理她,跨步上了車。
回到府裡,剛好在門口遇見袁縝。
太監把太醫領到皇帝跟前後,皇帝問他拿了些藥給袁縝帶回來,又留他吃了茶,嘮了幾句家常。
袁縝心思還糾纏在皇帝讓他去天罡營的事上,聽見李南風喊他,便就停步把話說了。
李南風倒不覺意外,原本袁婧若肯入宮,那宮裡給袁家封爵的聖旨立刻就能下來,她既不肯去,那自然這個爵位也不好封。
皇帝顯然也不會撂著袁縝不管,眼下讓他入營給他鋪路,也是情理之中。
再者,太子孤家寡人的,朝中雖然武有靖王府有太師府,但作為皇帝,誰不希望自己的繼承人多幾個得力心腹呢?
袁縝是肯定會站在太子這一邊的,好好栽培,將來也能成股肱。皇權穩固了,才好施為啊。
她就道:“你總得為自己謀個前程,好好跟娘子說吧,她會明白的。”
袁縝點頭,跟她一道進了府,才自府裡繞回家中。
夜裡才吃過飯,袁縝果然就到角門下來讓丫鬟傳話給李南風,說是袁婧答應了。
李南風心裡有數,問明白他幾時入營,挑了柄玉如意準備到時送給他,當作賀禮。
再想想袁婧能這麼快決定,想必也真的是從楊姝帶來的情緒裡緩了過來,不免又替她鬆了口氣。
翌日早起雪停了,跟何瑜約的是東市的一家茶館,這一帶權貴多,環境好。
兩人同時在茶館前到達,何瑜看到李大姑娘由六名精壯侍衛護著走下車,也忍不住打趣:“這可好了,日後我也要學學‘狐假虎威’,跟縣君走一處,平白威風許多。”
李南風笑著往裡走:“你這陣子忙著拜年麼?這時候才來尋我。”
“我能有什麼年拜?姚家的親戚都是我表哥他們在走。”何瑜與她進了走道儘頭的包間,說道:“最近我外祖母在抓著我議婚。”
李南風聞言道:“都哪些子弟?”
“我不知道,隻知道有姓王的,姓陸的,陸林的,是什麼人家我都不知道了。不過看帖子都挺講究,想來都是家世不錯的。”何瑜點了壺茶,幾樣點心。
“那你有看中的麼?”李南風想起來她當時也沒看中李摯。
“光聽聽媒人說,哪裡能知道中不中?但我年紀也不小了,總得嫁人才是正經。那件事之後,外祖父母依然疼我,他們給我挑選的人家,不管是誰我都沒有意見。”
李南風頓住:“那至少得你自己覺得合適吧?”
“還是得看緣份啊。”何瑜道,“像令尊令堂,聽說當年也是媒妁之言,他們就極好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好,對方人品很重要,還有就是看各自會不會把控了。哪裡有那麼多一見鐘情的姻緣呢?”
李南風白活了好幾十歲,此刻竟不知該發表什麼意見。隻能道:“你這口吻,倒越發像我母親了。”
李夫人就堅持日久生情,不主張什麼婚前看對眼才能成親的說法。
“敢問小哥,太師府怎麼走?”
正寒暄著,門口傳來道渾厚男音,李南風聽到“太師府”,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