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風道:“你們那天罡營,怎麼還沒消停?”
“朝中本來就有新舊老派,能怎麼消停?”
李南風把湯喝完,也就把帶來的那幾頁紙拿出來了:“這上麵的人名,你先看看。”
晏衡拿在手上,凝眉道:“這不全是前世得勢的那些官員麼?”
“不但是前世得勢的官員,而且還是曾經對我們家落井下石,並且氣候已成,使得我後來都拿他們沒奈何的那些人。”
晏衡看了眼她,又看回紙上:“這可人數不少,有六七個之多。而且有些目前還根本沒入朝。”
“雖然人多,但細究下來都是有根底的。李家那會兒再怎麼沒人撐門戶,那也有功勳擺在那裡,且立朝才一兩代,不可能出現牆倒眾人推的局麵。
“便是受到冷遇,也不至於那麼殘酷,你想想史上那麼多功臣,幾個身後會落得遭同僚齊聲踐踏的下場?”
晏衡雖知李家那會兒艱難,但肯定不如李南風知道的清楚。他道:“你是說針對李家地位的現象不正常?”
“我覺得,這六七個人代表六七撥勢力是不正常的,如果隻有一兩撥人,以當中某個為首腦則再正常不過。
“但是這些是在我把那幾個眼中釘去除之後剩下來的,我細一琢磨就覺得不正常。怎麼可能會有六七撥人同時這麼齊心地打壓李家呢?”
簡單說,以李存睿的為人,朝上當真會有那麼多人這麼見不得李家好嗎?
李南風縱然是個惡人,也難以相信這世上惡人有這麼多,至少這世看來,遇到的好人還是占多數。
晏衡看完,把紙塞入懷裡,也喝了口湯說道:“菜冷了,快點吃!吃完帶我去逛街買花燈!我剛才看到好幾盞我喜歡的了。”
李南風抬頭:“你不是不稀罕嗎?”
“我改主意了。”
李南風無語。
不過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不至於賴掉幾文花燈錢。把飯吃完,兩人就下樓到了街頭。
難得今日晴朗又無風,街上人來人往,攤販們排得密密麻麻,倒是好一番熱鬨景象。
晏衡看起來興致還可以,不過他本來就是個不著調的人,會鐘情於這種幼稚的行為也不奇怪。
在李南風眼裡,這街還是和裴寂逛過的那條街,就連兩旁賣的貨物都沒有什麼大的區彆。
當然,中間也隔著二三十年記憶,有些畫麵實在也已經記不太清了。
比如說那日他們是怎麼會想到來逛燈市的?以及她怎麼會為了“勾搭”他成為自己的丈夫而假裝嬌羞的?
都已經很模糊。由於李夫人的插手,她甚至後來連他的去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