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睿放下文書,看他眉眼淡定,果然不見什麼沾沾自喜之色,便問道:“這些日子你自己私下在查?”
“皇上早前就給過我一道口諭,讓我和李南風一道探察敵情,原本這功勞李南風要記一半的,可是她又不方便出來,所以我才自己去了。”
“我怎麼不知道這口諭?”
晏衡歎氣:“小侄不敢讓李南風冒險,自然也就沒告訴李叔。”
李存睿瞅他片刻:“那你還挺善解人意。”
“這是應該的。”
李存睿覺得他這厚臉皮快趕得上他爹了。他道:“我聽你說是找到了幫派裡的頭目幫的忙,你怎麼會跟那些人打交道?”
晏衡道:“其實我並不認識他們,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福至心靈想到了這一點,就試著與金三接觸了一下。
“不過小侄倒並不覺得他們不能接觸,都是我大寧的百姓,隻要他奉公守法,不欺壓百姓,那也沒必要看不起他們。”
李存睿倒挺意外他有這等見地,想了下,又問他:“你對那娼館地形摸得那麼清楚,是不是去過很多次?”
晏衡一聽這個坑,立刻道:“實不相瞞,地形都是侍衛們探出來的。小侄對娼館那種地方完全不熟。沒去過。我房裡連個丫鬟都沒有。”
李存睿也就半信半疑吧。
這小子比他爹滑頭多了,十五六歲血氣方剛的少年郎了,他就是沒吃過豬肉肯定也見過豬跑,怎麼可能純情到去娼館緝凶還讓侍衛探地形?
但是兩人隔著輩分在公事房裡討論這個也是有些不成體統,他低頭看看這文書,然後道:“我先看看,回頭有事再找你。”
晏衡站起來:“我那裡還有些自徐幽處搜到的文書,等整理過後我再送來給李叔。另外,”他頓了頓,“李叔今兒下晌有時間麼?”
“什麼事?”
“小侄昨夜裡得到個極其要緊的線索,是關乎韓拓的,由於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打算與我父親親自到府上拜訪。”
李存睿想了下:“既然是這麼要緊的事,那你們下晌過來。我再著人去把承恩侯請上。”
“承恩侯就先不用急了,”晏衡忙道,“由於事情確實比較複雜,還是咱們幾個先捋清楚再說。”
李存睿狐疑瞅他半晌,才算是默應了他。
……
李南風又是隻睡了半宿。
兩家世仇到裴寂這兒竟有了這樣的進展,這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
裴寂暴露之後,前世很多事情都揭開了麵紗,雖然她染病又傳染上李存睿,繼續害他早逝的事看起來敵人要操作也太難,娶了謝瑩這樣的人進門也是大家一齊瞎了眼,但是李摯墮馬的事,和程淑的事總算是能有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