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明明白白寫著是年冬月,端王蒙詔進京,因觸犯宮規而被囚,隔年正月押送於位於滄州的端王府,兩年後的三月,死於囚室之中。
果然寫的是“觸犯宮規”而不是更直接的罪名。
靈帝的這些皇兄皇弟在他手上幾乎沒有善終,這些並不稀罕,隻是這個時間讓人覺得巧合。
十八年前的冬月,是在李晏出事後不滿一年。
“這端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嘛,總有人說好的說壞的。大體上,如果說大皇子景王趙拘是仁厚,這個端王就顯得有些過於軟和了。
“不過他長得好,又文武雙全,所以人緣不錯。說他覷覦皇嫂,倒不如說是雙方彼此看對眼還有可能。”
“真有這回事?”
“我估摸著是真的。”史官道,“因為這端王對靈帝來說又構不成威脅,而是死在靈帝手上的宗室已經不少了,他犯不著再拿自己的親哥哥開刀。
“何況,當時也有些人說這端王道貌岸然,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軟性子,誰知道?”
晏衡沉吟。
史官喝著綠豆湯,咽下又道:“所以我才說,這端王白廢了一身才學,死後連魯莽的壽王也不如。”
晏衡未置可否。
從國史館出來,回王府吃了飯,他又上李家去找李存睿。
李存睿這幾日跟靖王袁鄴他們在處理薑圖這件事,晏衡到來時李存睿還沒回府,他索性繞到李勤這邊。
李勤剛讀完書,看他來了,立馬屁顛屁顛地給他捧茶拿扇子——必須得拿,他這個白撿來的師父本來就拿身手鎮住過他了,沒想到近來這功勞一件加一件地立下來,簡直要把他給樂暈了!
如今走出去一說他掛名師父是誰,誰不高看他兩眼,嗯?
“你一個人在?”晏衡接了茶問道,“你平常不是總跟李南風一塊兒嗎?”
“她這幾日老打聽哪裡有水痘病患,也不知這會兒在哪兒,我去叫她過來!”
李勤又屁顛屁顛喚人去了。
這裡剛坐下,阿蠻就進來了:“世子,太師回府了。”
晏衡便連茶也不喝了,拿著卷宗文書去往正院那邊。
李存睿也聽了通報,看他踩著太陽大步進來,鬢角都有了汗珠,順手把蒲扇給了他,說道:“查到什麼了?”
晏衡把帶來的卷宗遞上,說道:“目標倒是都列了出來,人和案子都有數了,但是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李存睿接在手裡,凝眉翻看著。
晏衡扇了幾下風,卻又說道:“李叔對被靈帝囚禁的端王有印象麼?”
李存睿抬眼:“如何?”
“上晌在國史館,意外聽到一樁軼聞,說這端王是靈帝的親哥哥,十八年前的冬月蒙詔進京賀萬壽節的時候,犯事被靈帝囚禁了。是在滄州的端王府裡死的。
“這端王,犯事之前不知道跟靈帝關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