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喜歡用旁人動過的東西,你不用忙乎。”靖王道。
林夫人也停下手:“那她喜歡什麼?比如說喜歡吃什麼,我去準備。我針線不行,吃食倒還馬馬虎虎。”
靖王垂頭吃茶,動作沉重又緩慢,顯然沒打算再往下說。
晏衡望著窗外濃濃夜色,抬步出了門。
……
李夫人向來言出必行,下令叫傳譚峻,譚峻就來了。
但譚峻受過金瓶示意,以趁夜出行不安全為由請求改到天亮之後,李夫人倒是準了,李南風也沒意見。
她雖然急著走,也知道輕重,這當口真沒必要連安危都不顧了。
這麼一來,到底是把隔壁給驚動了,李濟善兩口子和李勤聽說李南風要先進京,連忙要來勸阻,就連就寢了的長女李舒都爬了起來。
但南風早在他們進院之前就先跟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推說自己十分思念幾年沒見的父親,成功把他們給按了下來。
但李勤卻表示要同往,因為怕南風路上不安全。
李舒瞪了他一眼:“護送是假,脫韁是真吧?”
李濟善兩口子也有這顧慮,可這小子主動提出要送,還拍著胸脯保證聽話,權衡之下,也隻能答應。
雖說同樣看不出來李勤能發揮什麼作用,但念在前世裡哥倆好的份上,李南風也同意了。
到半夜時已經收拾停當。
說是說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可終究事情太過順利,再者人生在腦海裡縱橫交錯,這一整夜便沒睡著。
她急著擺脫這一切,另外倒也是真真想見見父親和哥哥了。
梳洗完後她就靠著床頭等著。她沒誥命,所以即使提前走也不會有什麼禁忌,況且滄州離京不過四百裡,路上不遇驟雨,最遲晚間就可到達。
期間金嬤嬤與金瓶她們都悄悄來過幾次,但半路便讓李夫人派來的人給喚回去了,可見也是鐵了心。
南風有時會覺得,自己的鐵石心腸,其實就是遺傳了母親的。
但無所謂了!明日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在父兄下令精心準備好的閨房裡美美地酣睡了!
如此盼到天亮,天邊有了魚肚白,她便著疏夏去尋譚峻。
疏夏剛跨出門,旋即又掉頭回來了:“姑娘,咱們出不去,靖王著人把門守住了,行邸四麵全是重兵,看得嚴嚴的!”
李南風正喝一半的參湯放下來:“太太托了靖王?”
她第一反應自然是李夫人換了個法子拿捏她,不放她走。
但疏夏神情凝重地搖頭:“不是的,是王府的三公子,昨夜裡突然遇刺,現如今王爺正著人嚴密守衛行邸,密查凶手呢!”
李南風張嘴呆住。
兵荒馬亂的年月裡,行刺暗殺什麼的自然不是稀罕事,畢竟大家的敵人是整個前朝,亡國餘孽究竟有沒有清除乾淨,誰也不知道。
但新君登基已有三月,各司已經牢牢掌控了局勢,前朝餘黨即便是還未儘數消滅俘獲,也早已經逃離得京畿遠遠的,這個時候,在防衛森嚴的行邸之中,怎麼會突然出現刺客呢?!
她合上嘴巴。
但下一瞬又突然張得更大了!
“三公子”?!
她方才說的是靖王府的“三公子”?!!